但现在这四百块钱,对于辛安来说,却是一笔巨款,他太需要这笔钱来应急了。
袁静虽然很社会,看人也很准,但是辛安在这个年纪就经历了大起大落的过往还是超乎了她的想象。
她只道这孩子八成是叛逆期和父母吵了架,出来流浪的。而且那四百块钱大概是这孩子赚到的第一笔巨款,
“记住,这钱来的不容易,要省着点花。尤其是老洪那个油子,别跟着他学坏了。”
这让辛安有点不解,“袁姨,不是你让我跟着他嘛。”
“我让你跟他学的是技术,又不是让你跟着他学吃喝嫖赌的。还有,以后别老喊我姨,都被你喊老了。”
“哦,对不起,袁姐。”
“嗯,快回吧,明天一早还要上工呢。记着,活儿干不完,命可是自己的,你要是再像今天这么玩命,撑不了三个月,就该领抚恤金了。”
说着,袁静竟然没忍住,被自己的笑话逗乐了,然后咯咯咯的把辛安撵了出来。
回到自己的小板房,洪金正带着一帮工人聚在一起打牌。
打牌的人脸上贴满了纸条,像是林正英僵尸片里的僵尸。
围观的人忍不住指手画脚,可他们脸上贴的条子一点都不比战场上的选手少。
还有的工友正蜷缩在床上看着手机,面红耳赤的样子让人一看就知道正在看那种让人血脉喷张的内容。
整间房屋里充斥着男人身上的汗臭味和脚臭味儿,熏得辛安直皱眉,辣得他只抹眼泪。
老洪又输了一把,气的把牌一把甩在了中间,旁边候着的人马上补位。
老洪冲着辛安喊了一句,
“哭啥?刚才袁静那骚娘儿们把你喊到屋里干啥了?”
“没啥,她就是让我帮她把螺栓送到屋里。”
“就这点事儿?”
“那还能有啥事?”
“最近钱老板在外面忙着生意,一直都没找她,我还以为她想男人了。”
“老金哥,袁姐人挺好的,你别老这么说她。”
“呦,才一天你就开始教训起老子了?”大概是觉得在众人面前,新手辛安让他丢了面子,洪金有些上脸,他声音又提高了一些,
“她要是没给你什么好处,你咋这么替她说话。要知道,她可是老板的狗腿子!等老子有钱了,第一个就去把她睡了。”
另一个老杆子忍不住调侃洪金,
“金哥,你也就嘴厉害吧,就算给你个机会,只怕你也爬不上去人家的床吧。”
“艹,你莫激老子。老子硬气起来,你们谁也不是对手。”
男女这档子事,永远是最热的话题。一天忙活下来,这帮弟兄最大的乐子,也就是在工棚里拿这事儿吹吹牛逼。
再加上辛安还是个新面孔,大家吹牛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放过他,洪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挤扁的烟盒,把最后一支快要折断的香烟叼进嘴里,啪的一声点燃,美美的嘬了一口。
“小子,你还是处男吧。你家袁姐的水很深,叔怕你把握不住,……”
哗,这充满画面感的黄腔惹的一屋子的人哄堂大笑,洪金也得意的笑了起来,辛安想着刚刚袁静的关心,心中有些窝火,但又不好发作。
只得躺到他的那张床板上,和衣而卧。
工地的第一天,辛安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但袁静打给他的四百块钱,却又让他重拾勇气。虽然这份工作只是权宜之计,但辛安也下定决心,不能让洪金和袁静看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