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未恒在车上眯了四十分钟,被颠簸晃醒了。
深夜的马路仍旧有穿梭的车辆,十一月晚风寒凉又凶猛,吹得树枝震荡,落下得都是昏黄好似衰老的叶子。但仍旧完整。
杜未恒觉得有些闷,把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风打在他脸上的一刹那,立刻就醒酒了。
“杜总,关上窗户吧,要是觉得惹我可以给你开空调。”金秘书瞥了一眼,有些担心。
“不用。”杜未恒自己把窗户关上,坐直了,“我就是想清醒一下。”
伴随着沉默,车继续向前行驶,很快到了小区。
杜未恒让他在门口停车,“我就在这下吧!车你就直接开走,明天早上再来接我。”
“好,那明天几点?”
“明天不着急,估计那几个人也起不来了,九点半就行,来的时候记得把我的印章和公司的公章都带着。”
哐!车门被他猛得关上,杜未恒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进了小区。
门口的保安做这行的时间久了,练就出一眼认人的本事,有的甚至连门牌号都记得。见杜未恒过来,不等他拿门卡就先帮他开了门。
杜未恒点了下头,表示谢谢。
从大门到进楼,穿过一条长长的绿茵小路,乘着风踩着自己的影子,全身尽是疲惫——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家,看一眼海离,然后洗个澡赶紧睡觉。
开门,一片漆黑。他轻轻唤了一声,也没人应。
大概是等得太久,困了就睡觉了吧。
杜未恒无奈的笑了下,深刻体会到网络上曾经很流行的一句话:拿起砖头,我无法拥抱你:放下砖头,我又不能保护你。
唉,再等我两个月吧。两个月之后,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
他悄悄的走到海离的房间门口,侧身往里面望。
嗯?床空空荡荡的,完全不像是有人的样子。杜未恒的手摸到门口灯的开关,一按,顿时满屋通明——果然没有人。
奇怪,难道是没来么?又害羞了?哼,要不是因为今天实在太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非得跑到你跟前问个清楚不可。
今天就算了,毕竟他也实在是累。
杜未恒拖着散发着混合气味的疲惫身体,去卫生间冲了个澡,裸|身穿着浴袍出来又喝了一杯水,这才慢慢悠悠的回房间准备睡觉。
凌晨两点半,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眼里的雾气让他的视线模糊,揉着眼睛,他觉得自己困得躺下就能睡着。
他坐在床边,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没忘设置明天早上的闹钟。
光一照,床上那个缩成一团的人儿立刻显了形——海离穿着一身黑白格子的睡衣,蜷缩着躺在床的正中央,压着被子。
杜未恒心柔软的快要化了,凑过去的动作轻柔得像看一个沉睡着的小婴儿。
她的头发披散着铺在床上,自然卷的弯曲加上乌黑又浓密,像是飞舞着的海藻一般。杜未恒忍不住把手覆了上去,顺着方向摩挲着。
也许是动作吵到了她,海离的小嘴抿了抿,发出猫一样的呢喃,像是表达不满,眼睫毛也在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