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以后,一个冰清玉洁的女生在手机的一端接起了电话。但是手机的另一端,却只有风雪大作的声音。
“喂,你好。”接电话的女生试图和对方对上话,可是手机的另一端始终没有任何的回应。
一恍神的功夫,女生通过电话似乎听到了对方艰难呼吸的声音。紧接着,接电话的女生脸色陡变。仿佛瞬间被某件邪物附体了一样,女生那双原本澄澈而温柔的眸子里,顿时大雪弥漫,透着寒气。
女生轻蔑地看了一眼自己手机上的那个来电人——马武,俊美的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丝充满邪气的笑意。
随即毫无征兆地,朝着冷冰冰又硬邦邦的地面,一头倒了下去,仰面朝天,失去了意识。
接下来的同一天,被马文手里的手机同学录备注成“2”的女生,和马文一起,一前一后住进了圣城市的同一家医院。
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里,马文竟然想起了很多曾经一度被他遗忘了的往事。
破碎又凌乱的记忆里,马文的脑海中一直充斥着那个三岁小女孩的面容。
在马文残破不堪的生命里,来来去去总是有很多人进出马文的视线。但是那些人,除了那个三岁小女孩之外,都没能给马文留下清晰的印象。
除了小女孩,那些在马文的生命里进进出出的人,对马文而言,不过是面目模糊的路人甲罢了。
马文从自己在孤儿院的时候就认识小女孩了,无论寒冬酷暑,小女孩总是穿着同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出现在马文面前。而且只要小女孩愿意,她似乎可以不受任何拘束地去往任何地方。
小女孩从来不开口和马文说话,平时她和马文交流,都是通过写字的方式。因此马文还一度以为,小女孩是一个哑巴呢!
马文从孤儿院搬到精神病院以后,小女孩似乎也跟着马文搬到了精神病院。
因为小女孩几乎每天早上和晚上的时候,都会去精神病院里看望马文。而马文曾经居住的那家孤儿院和精神病院之间的距离,至少有二百里路。
如果小女孩没有跟着马文一起搬进精神病院的话,应该不太可能每天早晚都出现在马文居住的那间戒备森严的病房里。有时候,远距离是个很大的问题,尤其是对一个年仅三岁的小女孩来说。
虽然马文的脑子出了问题,准确的说是马文的记忆出了问题。他很健忘,即便是当天发生的事情,马文经常也会记不起来。
虽然如此,有小女孩一直陪在身边,马文还是感觉很欣慰。即便马文时常也会忘记小女孩,经常对待她的态度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疏远。
但是小女孩对此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并不介意。小女孩身上的那股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也让马文感到很踏实。
仔细算来,马文和小女孩已经认识了二十年有余。但是小女孩的面容却始终保持着三岁的样子,那么的纯真烂漫。岁月这把杀猪刀,似乎忽略了小女孩的存在,没有在其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记忆中,马文一直活在离群索居的“自我状态”里,不问世事,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和马文有关的很多事情,都是一袭白衣的小女孩告诉他的。
比如,在马文七岁那一年,小女孩告诉他,他的妈妈给他生了一个弟弟,取名马武。
马武是马文同母异父的弟弟。除了有一个共同的母亲之外,马文和马武之间基本上找不到任何的共同之处。
马文长得像妈妈马武长得像爸爸。
不仅长相没有一丁点相似之处,而且他的体格也比体弱多病的马文健壮多了。
马武一出生就受到了父母的喜爱,尤其是他的妈妈,更是把对马文和马武两个人的爱,全部都寄托在了马武一个人的身上。
在以后的岁月里,马武逐渐表现出的健谈爱笑的特质,更是讨父母的欢心。以至于认识马武的人都说,他真是一个聪明伶俐又极其可爱的小孩子。
马文十九岁那一年,小女孩告诉马文,他的妈妈和马天亮离婚了。马文没有问自己父母离婚的原因,小女孩也没有主动提起。
马文二十三岁那一年,也就是去年,小女孩告诉马文,他年仅十六岁的弟弟马武,发生了一起很严重的车祸,一张脸被撞的面目全非,彻底毁容了。
马天亮看着儿子血肉模糊的样子,发誓不惜倾家荡产,也要给儿子马武整容。
今年,马文二十四岁了,马武十七岁。马天亮被人揭发收受贿赂,利用医院外科主任的职权之便草菅人命,彻底身败名裂。
一夜之间,曾经高高在上的圣城市三甲医院最权威的外科主任马天亮,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同一时期,马天亮一直视若珍宝的儿子马武,又去了哪里呢?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