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惊讶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咦,文晴?怎么还未闭阁?”
来人四十上下,一身宽松的白袍,八字胡,颏下断续,面容严肃,带着一丝惊讶,修长身姿上散发书卷气,正是藏书阁的负责老师,苏藏海。
他的身后还跟着七八名学员打扮的少年少女。
文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大喜过望,本想向这位颇为照顾自己的老师说说委屈,但见他身边还有几位同学,便稳定情绪,规规矩矩道:“老师,还有一名学员在阁内。”
“还有一名学员在阁内?”苏藏海有些诧异,藏书阁基本上只有文院的人会来,武院和内院的人也有,但是极少,更何况是看到晚上九点的学员。
而现在文院的几名佼佼者都在自己的身后,除了他们,文院居然还有其他人会挑灯夜读?
“哦?是谁?”
“不认识,他自称是新来的,叫沈平乐。”文晴恭敬问答。
“呵,是他?”
不等苏藏海回复,他身后的学院里就有人惹不住笑出来,在苏藏海转头的目光中,一个青衫儒雅的少年对着苏藏海拱手道:“苏先生,这人并非新来的,已经来学院快一年,虽然是内院的学员,但从不修炼,也不读书,不爱说话,整日里就会发呆,在学院里都挺有名的。”
“内院新生。”苏藏海皱了皱道:“难怪那么不懂规矩。”
藏书阁由于长久只有文院学员出入,而且闭门时间是下午六点,许多文院学生到深夜都在阅读,文院院长赞赏之余,亲手布了挑灯夜读阵法,造福文院学生,而后文院学员就将藏书阁视为文院的圣地和总堂。
没想到重阳节,文院学员都不来的情况下,还有内院的学生会来,还挑灯夜读。
“走,上去见见,若他真有心与读书一途,我倒是可以求院长将他转入我文院。”苏藏海十分随意的一挥袖子,有种豁达大方的感觉。
一行人轻步有礼的走到四楼,便看到历史区的某处黑影晃动了一下,像是一个放下了手里书。
眼见那人并没有重新拿别的书,苏藏海难掩失望的叹了口气,现在才九点就不在继续读书了,果然只是脑子一热吗,本想着他若是读到十二点,那自己会考虑是否要收他为徒。
身后的学员们听到苏藏海轻微的叹息,也猜出了他此刻的心情,纷纷轻声劝慰。
“在过三个月,群英诗会就要开始了,你们可要准备好诗词,莫要在其他两院面前丢脸。”
“我文院随手一篇诗词就足以胜过武院和内院了。”一名蓝衫秀气的少年语气骄傲道。
“就是,三院诗会的诗词,还不如我们文院诗会的诗词。”一名粉衫娇俏的少女也是附和着学长道。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武院倒还好说,内院的人可有许多人来自于权贵家庭,他们的文采或许不如你们,但知识和见闻却要胜过你们,不可大意。”苏藏海训斥两名学员说道。
在少男少女的恭敬的目光中,苏藏海朝着沈平乐所在走去,淡淡道:“先让他离开,为师在好好给你们讲讲诗词。”
“是......”
沈平乐放下手中的《大燕山河录》,目光被窗外皎洁的明月吸引,情不自禁的看着挂于黑夜的月亮,从异样历史和绚烂的世界中挣脱,他忽然想起来,今天是重阳节,虽然这个节日他并不是很了解,可对于此刻的他,这是连接着他和另一个世界的情感寄托,是思念,是文化。
现在爸妈在做什么呢?会不会还时不时吵架?不对,我穿越才一天,他们现在已经报警在找我了吧?或者我是灵魂穿越,身体现在已经被拿去火化了?他们就我一个儿子,现在肯定很伤心吧。
我好想你们啊,爸爸,妈妈。
莫名其妙的穿越,莫名其妙的被打,连世界都是陌生的,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己是孤独的。
不知不觉间沈平乐看着明月,双眼含泪,长叹一声道:
“独在异乡为异客,”
“每逢佳节倍思亲。”
苏藏海与众多文院学员刚走到书架的拐角处,沈平乐思绪如潮却并未在意,苏藏海正要发声,便听得沈平乐叹息一声,悠悠吟诗。
独在异乡为异客......
众学员在心中默默念着,心脏犹如被雷霆击中,砰砰直响,这一句诗,直接让他们想起了数年前自己背井离乡,为求出人头地,不远万里来到学院求学,而此刻身处异地,周围是异乡人,自己是异乡人,是孤独的!
每逢佳节倍思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