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奉天的话，石破天惊，似是惊起千层浪。
黄老也并非是有意要刁难周奉天，实际上，他还准备另一幅有迹可循的名画来考验周奉天。
只是他实在好奇这幅《百鬼图》的生平，所以拿来打了头阵。
他其实也没想着周奉天能够替他答疑解惑。
谁能想到，周奉天居然言之凿凿地说能够解答一二。
他站了起来，面露惊喜，“哦？那小周，你来说说看！”
“你不要信口开河，在场的人不是只有你一人懂画。”不远处的苏先生低声威吓道。
周奉天不以为然，只是伸手在画作上摩挲了两下。
“众所周知，罗聘交友广泛，其失传的画作也众多，如今这副《百鬼图》显然也是罗聘的真迹，不过，黄老您有无注意到，这副画的画风与其成名之作《鬼趣图》大有不同，笔锋更近乎于人，而非鬼行鬼像？”
黄老由衷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正如你所说，我也找过多方名家，为了鉴定其真伪，最后所得的结论，均是此为罗聘的真迹，只是笔法上多有不同……”
周奉天淡淡一笑，“罗聘其人，自幼家贫，无力支付高额的绘画学习费用，彼时，在街上有一位老者贩卖绘制了人像街景的灯笼，售价低廉，
他一狠心，就把所有的积蓄拿了出来，将这些灯笼统统买了下来，这灯笼他也不要，只将画作取了下来，小心藏好，准备回家细细临摹学习，这一切均是被老者看在眼里，
这些画作均是老者的作品，他也是金农，为扬州八怪之首，机缘巧合之下，其拜入金农门下，也就成就一番佳话。”
黄老等人听了也是连连点头，周奉天说的是一段逸闻。
如今也难以考究了。
“罗聘初时习的也是寻常人像，在高翔与金农门下之时，就颇有造诣，其与金农亦师亦友，金农名声极大，罗聘也曾替金农代笔，金农死后，也是由罗聘替金农收拾遗稿，两人相交莫逆，
这副画，应当就是彼时金农逝世，身为时时刻刻，服侍左右的罗聘所赠，其带有罗聘早年的画风与金农的人像技艺……细心观察应当不难发现。”
周奉天指了指线条与纹路，一边解释。
黄老也说道：“妙哉……当时也有一位国画大师一针见血地点出了这幅画有较为浓重的金农气息，甚至一时之间，难以下判断，究竟是金农还是罗聘所画，倒是小周你一句惊醒梦中人，若是如此，便说得通了！”
周奉天笑道：“此画应当是罗聘年轻时候所作，赠与金农，随后陪葬的，故而才会流落至斯，不知道黄老对这个说法可算满意？”
众人看向周奉天，这个年轻人脸上有淡淡的从容，似乎这些麻烦在周奉天看来，都是小事一桩似的。
就连剩下的两人都对周奉天微微改观。
赵虎剩的直播间更是直接炸了锅。
他那直播间三教九流人多口杂，啥人都有，也有喜好文玩的，在这个圈子里，扬州八怪的名头那是响当当的，尤其是罗聘的鬼画更是稀罕物。
结果居然在这儿见到了一幅。
“这真是好东西啊，不过，也只有向导哥有这个见识，不然要我早就当做赝品给丢出去了，白瞎了！”
“向导哥咋啥都懂啊，感觉没什么事儿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