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李修平运转餐风饮露术,升到玄都观后的山峰上,想看一下陈真人。
但见陈真人以手支头,闭目侧卧在一颗松树下,身上已经衣衫褴褛,布满灰尘。李修平以手探鼻,呼吸似有似无。不过身上不寒不热,肌肉还丰盈,不像死人。李修平运转餐风饮露术,也不能从陈真人身上吸收一丝一缕真气。李修平走到悬空的石头边,但见石头上一绿色丝连在山峰上,这难道真是鼻涕?
靠近悬空的石头,有一石质棋盘,上面有以指按下去的圆形和椭圆形指印,当是以此代表黑白子。李修平细看,双方落子均是用烂柯谱的路数,不过各自的理解不同。李修平越看越觉得棋路很熟,圆形指印很像是祭酒师尊的棋。因为对祭酒下棋很熟,他渐渐能看出双方落子的先后,可以复盘了。这一盘棋,双方落子在开局和中盘阶段,可谓棋逢对手,各有精妙之处。只是到了收官阶段,双方在连环劫的情况下,椭圆形指印最后一子,看似得五子,可以胜出,但是恰恰这一子让他的大龙只有一颗真眼,一颗假眼,大龙不能成活。
“哈哈哈哈!”李修平也不禁笑了,怪不得这陈真人气得把巨石都跺断了,多得了几颗子,却自己把大龙给弄死了。
一个人头到了李修平侧边看了他一眼,吓了他一大跳。修为至如此境界,居然让人不声不响地到了头侧,真有点恐怖。
“你这娃娃也懂棋?”
李修平连忙起身施礼,道:“陈真人可吓死我了,我略懂一二。”
陈真人手一挥,棋盘上原来的指印便消失了,一幅新的围棋盘出现,只可惜这一挥手,衣服全烂了。陈真人也不计较,道:“娃娃你先下!”
李修平也不客气,以指点在天元位上。陈真人也没有感觉怪异,仍旧是金角银边的传统路数应对。继之很明显是烂柯谱的路数。李修平和祭酒以及大燕国手下棋,已经对烂柯谱的变化有了不少的理解,因此应对陈真人很从容,落子如飞。陈真人有些吃惊,用了几次长考。长考时但见头顶透出紫光,显然用了全力。
不过陈真人长考后的落子,李修平依然不怵,略微思考后便出手应对,因此这些变化,多数见于大燕国手。大燕国手一身嗜棋如命,自负于祭酒之后,便精研烂柯谱及各种棋谱,若不是为了消耗李修平的精力,以棋盘下而不是下盲棋,未必会输给李修平。甚至可以说他要是再和祭酒下十番棋,未必会输,因为他唯一做的事,就是下棋。
“怪哉怪哉!”陈真人连负三盘,道:“你跟谁学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