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七家里有长工,此时站在村门口当起了咨客,见四十戒和尚和孟浪来了,赶紧从树荫下钻出来迎宾。
“请,二位...呃,大师请。”
长工见孟浪没有戒疤,只当他是胖和尚的帮工。
因此只对四十戒和尚客客气气,对孟浪就直接忽视了掉了。
“啊?和尚也来了?”
吴老七在吹吹打打、喧闹不休的院子里急的转圈:“这可如何是好,这可怎么办哩!”
原来三清观道人忙。
本是分不出身来接这场法事,但不知何故,如今也派来三位道长,来了吴老七家。
这下子吴老七家僧道齐活,包括写挽联的秀才儒生,儒释道都有,僧俗侣齐备。
原本道士做道场、和尚做法事,也是可以同时进行的。
奈何吴老七不想掏这钱!
吴老七已经请了乐队,唢呐滋滋滋的吹,又请了戏班子咿呀呀的唱,还请了武行乒乒乓乓的打。
丧事已经办的够热闹了!
别说整个村,就是邻近几个村的老人,谁不对吴老七翘起大拇指:“看看人家吴老七,这送终事儿办的,讲究!”
吴老七替自己宣扬孝顺名声的目的已经达到。
如今还要掏两份办法事的银子,你让他如何不心疼!
最后,吴老七只得硬着头皮,前去接待了四十戒和尚与孟浪。
推来推去,吴老七就是一门心思想将四十戒和尚打发走。
乃至于最后,吴老七对四十戒和尚还说了不少难听话。
“阿弥陀佛,我净坛寺菩萨灵验,僧众法力高深,吴施主何故推三阻四不说,还出言羞辱于贫僧?”
四十戒要做法,自然需要主家安排一处场地。
但吴老七不愿提供场地,催的急了,还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语,这才惹恼了四十戒和尚。
“法力,你净坛寺有啥修为?”
吴老七干脆豁出去了,开口道:“人家三清观的道长会喷火,会隔空点符、会空碗取水,你会么?”
“阿弥陀佛,这些我家大师都会。”
孟浪道:“我家大师还会请天庭雷部天兵保驾,会请日夜游神前来替你爹的魂魄护航。”
“吹什么驴比?”
人间的母牛都被吹光了么?
孟浪心中暗道:现在都开始轮到吹小毛驴了?
吴老七刚刚说了一句,就看见村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村长嘴里还喝道:“吴老七休的无理!高僧大德面前,不敢猖狂!”
话音刚落,村长已经冲到吴老七跟前,对四十戒和尚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一把拽过吴老七,在一旁低声嘀咕。
村长道:“昨夜我嫌你家吵的让人睡不成,就去二女婿家做客,你晓得的,我二女婿在四通镇上。这才听说,原来那小和尚,竟然还是黄老爷府上的贵客!”
“啊?还有这等事情?”
吴老七闻言,不禁大惊失色!
那黄老爷凶名在外,不但钱多奴仆多,而且女婿是游徼、二儿子是修士!
要是小和尚真是黄老爷府上贵客,黄老爷随便一句话,吴老七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吴老七一念至此,吓得腿都软了,嘴里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村长无奈,只能出面,在四十戒和尚面前,替吴老七圆寰。
片刻之后,吴老七和孟浪二人,重新约定好:晚上的法事,先由三清观的道士开道场,四十戒和尚随后做法事。
就此议定,双方各自去准备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