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约定,雪莉杨回到京城后,应该立刻付清众人的酬劳,可她这次回国带回来的资金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迫于无奈,只能暂时住在徐满仓家里。
而闷油瓶则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他虽然频繁出入历朝历代的古墓,身上却只有十几元钱和几张全国粮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除了闷油瓶和雪莉杨,王胖子和胡八一也死皮赖脸的想住到徐满仓的四合院里来,一方面是为了监视雪莉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徐满仓这里的居住条件实在是太好了。
用王胖子的话说,他们之前住的那个大杂院不仅生活不便,人员也特别混杂,里面的住户既有离退休的工人,和上了岁数的老教师,也有刚出狱的劳改犯、刚返乡回京的知青,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吵架、骂街,甚至打架都像家常便饭一样,他和胡八一实在是住不下去了。
在王胖子一口一个徐哥,并保证会按时交房租的情况下,徐满仓只好把前院的倒座房租给了他们。
王胖子欢呼一声,就拉着徐满仓和闷油瓶去帮忙搬家,雪莉杨则把自己关在厢房里,冲洗起了相片。
……
俗话说破家值万贯,王胖子和胡八一在京城混了好几年,虽然没赚到大钱,但也积攒下了一些家当。
房间里的摆设很寒酸,只有两张木制单人床、一个低矮的床头柜、几个摞在一起的搪瓷盆和两个保温瓶,连吃饭、写字的桌椅都没有,但在房间一角,除了一堆盗版磁带外,居然还摆着一台电影里那种唱片机,和几张精心保管的黑胶唱片。
王胖子轻轻擦掉唱片机上的灰尘,摆弄一番后,房间里顿时响起了悠扬的交响乐。
王胖子得意的介绍道:
“各位,怎么样?这可是我用一台录音机,外加六盘磁带换回来的。”
胡八一斥道:
“得了胖子,别臭显摆了,你赶紧去找房东退房租,我把咱们这堆东西归置归置,一会儿直接拿咱们那辆三轮车,把用得着的东西拉到老徐那儿去。”
……
帮王胖子和胡八一搬完家,徐满仓便开车拉着闷油瓶,去友谊商店采购各种生活用品,车刚开到友谊商店门口,就被一群人围了起来。
此时虽然已经处于改革开放初期,但和以前一样,很多紧俏商品都不是有钱就能购买的,必须要有相应的票券才行。
只有像友谊商店这样专门为外宾服务的地方,只有那些持有护照、华侨证、外籍工作证的人,或是已经达到一定层级的红色贵族及家属,才能用外汇券进店消费。
而且,同样的商品,友谊商店的价格往往比别的地方低,为此,就有一部分擅于投机的人,专门守在像友谊商店门口,用比汇率略高的价格,换取外国人手中的外汇券,再想办法用换来的外汇券购买商店里的紧俏商品,借以牟利。
见从车上下来的徐满仓和闷油瓶都是中国人面孔,这群人才骂骂咧咧的散开,这种场景徐满仓已经见过很多次,连跟他们置气的心思都没了。
走进友谊商店,各种紧俏商品摆放的整整齐齐,天津起士林的西点、苏州的双面绣、进口的家电、威士忌、万宝路和咖啡……,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徐满仓发现,在友谊商店的一角,不知什么时候开设了一个专门售卖文物的专柜,名人字画、玉石和瓷器,甚至连青铜器都有!
这可不是大金牙卖的那种糊弄人的东西,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品,那书画上的落款,都是徐悲鸿、齐白石、唐伯虎、张大千之类的书画名家,而标价,最高的也不过几百元外汇券!
在知道这些东西价值的徐满仓眼里,这哪里是卖,这特娘不是白送嘛!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徐满仓连东西都顾不上买,就开车回四合院拿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