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老兵缓缓行走着,脚步显得同步而又单一,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即便此刻的他们血气衰竭,仿若落暮的雄狮,迎接着最后的落日,但依旧可以从此看出他们年轻时的血气方刚和气魄,等他们来到轩辕之丘时,他们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些许伤口,有的胸前更是被划出了一道血口,伤口似是被什么感染了似的,漆黑的血液不停的从伤口处流下,滴落在地上的血水散发着阵阵恶臭,有的伤势严重者,隐约间可以看见其内砰砰作响的暗红色的心脏,毕竟此前的他们已经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战役,有人因此负伤,有人因此长眠,但并没有人为此驻足,存活的人简单的为死去的故友搭一个土堆,而他们自己只是草草处理了下伤口,即便他们知道,再这么下去,伤口会不断恶化,默默地来到了其西之地,眼神虔诚的他们选择了各自的长弓与箭壶后,再次从容启程,而看着这时的他们,凤九歌看到部分剑卒手中的剑已经朽灭,不得已拿出了刚刚挑选好的箭簇,默默地搭在弓弦之上,似乎一有风吹草动,就会乘弓搭箭,射杀对面。
凤九歌依旧在背后不急不缓的跟着,而那些老兵就好像没看到凤九歌一样。
“领头的那个老兵莫非就是此国国主?”
凤九歌将目光看向了远处领头的那个老兵,带着一丝考较。
“明明寿元至少七百以上,已至暮年,血气却依旧旺盛,怪事。”
“何人在旁窥测?”
方才凤九歌看着的那位领头老兵似是觉察到了一丝不对,持剑转身,看到了身后不急不缓跟着他们的凤九歌。
随后一行老兵也都纷纷转身,将目光放了过来,看他们却没有看到凤九歌的任何身影。
“嗯?”
凤九歌的眼神显得有点意外。
“来者止步,休怪吾等刀剑无眼。”
那位领头老兵走到一众老兵身前,面对着凤九歌这么说道,语气声中带着无所畏惧,还有肃杀之气。
身后的老兵虽觉奇怪,但出于对领头之人的信任,纷纷呐喊道:“止步止步……”
声线沙哑而又沧桑,带着些许悲壮。
凤九歌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自知被发现行踪的他并没有犹豫,缓缓现出了身形,问道:“你看得见我?”
“你身上有旧日之王的气息,尊敬的护道者。”
老兵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恭敬,默默地解释道,事实上他并没有看到凤九歌,不然也不会直到现在才会发现凤九歌的行迹。
“诸位听到了吗?老大说这个小不点认识我们的王,而且他还是护道者诶,看其年岁不过三十,属实了不得……”
“是了不起,我记得我三十岁时还在打熬身体来着……”
“年少有为,不过,诸位有没有发现,他是人唉,身为护道者,竟是一个人类,这真是太奇怪了……”
“不对啊,你看他目中的瞳眸,竟是重瞳,天生异像耶……”
“那他为什么会成为护道人啊,按理来说,以他这种体质,若无意外,必成此代圣者,何苦屈尊护他人之道,莫非人族腐朽,此等英杰何苦来哉……”
“可不是嘛,历代护道者,无不是悼亡族人担任,怎么此代会有如此变数,人虽先天道体,性与道合,成长极快,可寿元浅短,若无延寿之物,仅百而终……”
“你说,是不是忘川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应该吧,他们可是此世天之所衷,怎么会发生意外……”
“无知,什么天之所衷,不过是一群信命之人的自以为是罢了,若是如此我们还要征战个屁……”
“也对哦,不过这个护道者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啊……”
“你问我,我问谁……”
……
那群老兵在原地窃窃私语。
“肃静。”
领头老兵沉声喝道,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威势,镇住了身后的那些老兵,顿时领头老兵身后没了一丝声响,显得沉寂。
“属下多不懂事,还望阁下勿怪。”
说罢,老者弯下了腰,表达了自身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