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内,北地。
一众走在路上的黑袍结伴在夜晚穿行。
周围的诡异发出了凄厉的嘶鸣。
而黑袍手中提着的海灯,正发散着不大不小的黄色微光,为黑袍照亮着前行的路。
漆黑的夜色之中,只有这四点微光,此刻的他们仿若微弱的萤火,各自孤独的行走着
御青锋与羡尘并肩前行,打着海灯的御青锋看着诡异因为海灯的缘故纷纷消散,不由得啧啧称奇。
这手段,他见过,虽不明白其中原理,但他很清楚,这来自哪里。
那个摆渡真灵的种族,竟还继承着这种古礼,属实让他觉得吃惊。
“到了。”
前方走着的谢必安和范无救停下身子,来到了一片残垣断壁之前。
“到了?”
御青锋愣了一下。
“是你到了,青锋兄。”
身旁的羡尘默默蹲下身子,捻起一块碎片,如此说道。
“我?这?什么意思?”
御青锋依旧不懂。
“记得元康历载,剑帝于北,感剑之一,处方圆不动,遂建城拒北,可有此事。”
羡尘笑着发问。
“年少无知,欲与太上争锋,算不得数。”
见羡尘提及过往点滴,御青锋却是苦笑。
“葬花剑,拒北城,一人一城拒北行,何等风采,何来做不得数,你认我等可不认。”
范无救皱起了眉头,似是对于御青锋的发言有点不满。
“比起太上的流水不争先,我这拒北城算得了什么呢。”
御青锋自嘲一笑,忆及当年自己背负葬花初入剑途,却也是满腹豪情,志向比天高,一人一剑打遍同辈无一敌手,就连老辈都罕有一者可接自己一剑之威。
而在那时,多少世俗褒溢赞美之词不绝于耳,说着自己剑道天下第一,剑一之式处方圆不动,已为剑道绝巅,后世难有匹及者,道祖更是称自己为万年不遇之剑道大才,古来剑道开山祖师,一时风头无两。
直到那天,自己脚踏湘水只身往北欲一揽悼祖天堑。
那日的风儿甚是喧嚣,自己青衫烈烈作响,手中葬花依旧如同往常那般富有灵性。
也就在那天,踏上湘水江头的自己见到了影响了自己一辈子的家伙,太上,鸿蒙时代第一尊神明。
许是自己被那些流言蜚语吹弄的飘飘然了,一时头脑发热的自己,竟向神明发出了挑战。
而太上并未搭理自己,只是随手抄起一根树枝,仅是一击就以无匹的力道碎裂了自己的处方圆不动,压的自己抬不起头,双腿彻底断折,膝盖碎成了渣,五脏六腑破损无数,而自己的葬花也被太上夺走,整个湘江水系,被太上以一击之力压沉了三寸。
“架子不错,剑也不错,就是人不行。”
许是觉得自己彻底失去了再战之力,那时的太上也没有什么想法,随手就将自己的葬花倒插于地,继续垂钓,也许在他眼里,垂钓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在你眼中,我究竟算什么?”
许是那时觉得屈辱,那时的自己对着神明发出了质问。
“年少踏道,封帝可期,后生可畏,仅此而已。”
那时的太上很是淡然,似是不曾在意自己一般,就连现在的自己都不太明白,那时太上嘴中所说的后生可畏是否是对于自己的安慰。
“三千年,只要给我三千年,我定能胜你。”
许是年少轻狂不懂事,那时跪在地上的御青锋依旧不屈的喊出了此生最为不屈的宣言,却是因此伤势再度加重,咯血不止。
“我欲北行,三千年后,天堑见。”
说完这句话后,太上扔了一块令牌给他,就这么满不在乎的提着钓竿离开了这里。
“年少总是喜欢把路走的曲折,连把路走窄了都不知道,但就是不知道路为何走窄的才是最为致命的地方,好好的天资不懂利用,也是可惜。”
这是后来早已赶到的盘皇对于深受重伤的自己自不量力发出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