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辈,何至孱弱于此。”
忆种世界,一位长相英武魁伟的中年悼亡手握画戟,看着而今身受重伤的忘秋,眸眼黑瞳的他带着滔天的戾气,语气更是带着些许不满和不善。
“比起历代忆念之悼,你这一辈还真是年轻,年轻的过分了,想想我当年也是年近耄耋之年也未能接任忆念之职,莫非少年你有什么独到之处。”
一位长相瘦弱的悼亡手捏念珠,走至忘秋身旁,身上的因果气息之重,仿若他就是因果本身一般。
“上任戮默是怎么死的,按理来说,以他的年纪,除非横生变故,不可能轮的到后辈你来担任忆念之悼,是发生了什么吗?”
一位悼亡出言发声,引得诸悼纷纷噤声,却是看向老悼。
忘秋看那老悼一头黄发如枯槁,就连胡须都是黄色,手拿芒杖的他双眼深深的凹陷在眼眶之中,没有一点光芒反射,而他瘦的就好像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没有一点血肉于身,一看就是饿死的样子,看起来好不凄惨。
“是发生了一点事,我也是因此继任。”
忘秋点了点头,却未讲明任何。
“唉,让一个十三岁的孩童来担任忆念之悼,看来我族是濒临族灭了,诸位。”
老悼发出一声叹息,也未多问,却是摇了摇头走向了一旁。
而随着族灭消息的传出,一众悼亡先是沉默了许会,彼此面面相觑之际,却是多了几分幽思还有惆怅。
多年前,在戮默不再联系他们的时候他们就隐隐有所猜测了,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但对于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少年忘秋,他们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件事的事实。
“原来如此,诸位先辈原来知道这件事了,看来我可以走了。”
忘秋自顾自点了点头,却是返身欲走。
“等等,你这就走了,就不再聊聊,兴许我等可以帮得上忙也说不定。”
看着忘秋欲走,中年悼亡手横画戟却是拦住了忘秋。
“我的忙无须老朽相助,一代终有一代该完成的事,诸位安歇即可,此番身死也是我有意而为,只为传达信讯,之后的事,就不劳诸位了,我能解决。”
忘秋没有回头,只是这么说道,而他的重伤之像却是在悼术不愈而合,而随之倒下的却是一具已死的躯壳。
但其余悼亡却是借此看到了忘秋山河袍上显露的锁链,这让他们都有点大惊失色。
“我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悼亡的,不,我现在更怀疑你的岁数,此代忆念,你确定现在的自己只有十三岁?”
龙且看着忘秋,眸中黑瞳带着业火大炽,悼念发散之际,震的一旁悼亡连连后退。
但即便如此,忘秋眸中渊瞳仍旧没有一丝波动,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微不足道一般,显得清风拂面。
“龙且,不得无礼。”
忘秋身后却是传来一道颇为柔和的声线,龙且闻此,也是收起了画戟,敛纳了悼念。
而身后的悼亡群中却是遥遥走来了一群悼亡。
“第二纪,二代祭礼青,见过此代忆念。”
“第三纪,一代瞭首广,见过此代忆念。”
“第二纪,二代因果翳,见过此代忆念。”
“第四纪,无职之徒流觞,见过此代忆念。”
“第一纪,一代葬梦悬,见过太上。”
“第一纪,一代祭礼宿,见过太上。”
“第一纪,一代青萍溟,见过太上。”
“第三纪,二代青萍子羽,见过此代忆念。”
……
来者衣着古旧,却皆是躬身,其余悼亡见此亦是拘礼。
而他们的模样却都是少年,一副十七八岁的样子,却个个头角峥嵘,个别成就即便是后世悼亡也显少有所比肩者。
“第一纪,一代弈星蕴,于此见过太上。”
为首者一身书生打扮,却是带着些许笑意一般,只是在原地垂眸浅笑。
而他身后的一众年轻悼亡亦是笑着,只是那笑声却是越发的肆意了。
“有事吗?”
见一众年轻悼亡朝自己拘礼,忘秋亦是回头,回以一礼,浅声问着。
“先前你说老朽,我可不服,我身子骨还壮实,血气依旧旺盛,我的雕弓弦还没崩断,还能杀敌。”
自称瞭首的广笑着拍着自己的胸膛,却是掏出来了别在背后的大弓。
“二纪之时,若非阁下提点,青已是走了歪路,以此蒲柳之资得至今日,今有一曲愿与君闻,以报昔年恩德。”
青背负瑶木古琴,甜美一笑,带着些许羞涩,而她眸中秋水却是带着坚决之意。
“那日因果争锋,你救我,这回换我助你,顺带了结一下昔年恩怨也是美事。”
翳看了一眼忘秋,却是冷声说道,而她掌指之间缠绕着无数断裂的因果丝,较之方才的因果悼亡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听说道君殿有陈酿了四五纪的陈酿,待我取来,分你一坛。”
流觞长笑一声,却是眼带睥睨色,而他身负曲水剑,显得格外飘逸。
“你遵守了你的承诺,我的传承者已然出现,现在该是我出手的时候了。”
悬浅笑一声,身上的葬梦悼念起伏之际,显得格外的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