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葬身之所,我的朋友们,我回来看你们了。”
站在弥罗宫旁,忘秋看着弥罗宫边生长的枫树林,微微低喃自语。
林子内落满了枫树的叶子,隐隐约约中,传来了一股腐烂的味道,林中的墓碑林立,而墓碑上的名字却是被岁月的力量纷纷抹去,无数次枫叶的刮落,刮落了他们碑前的声名,让他们身前记载的所有,都被无情的拭去。
龙汉天庭的一切,都成了过往的尘土,曾几何时,他、秋骊和雪霁,甚至包括那时没有成为道君殿主的思无邪都曾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作为龙汉天庭的一员。
那时的诸神每天都在为天地的发展不断奔波着,而当朝天帝虽不是战力最高的那位,比不得雪霁巅峰时刻那般武力绝伦,但也是当世屈指可数的几位之一。
而自己当时由于天地初开之时,与诸多混沌神魔大战,龙汉建立不久,自己就旧伤难愈,一直是半隐退的状态。
虽然那时的自己自认为是完全隐居了。
但那时的天地却并非如此认为。
至少隔三差五的世俗都能见到太上在天池口边垂钓,一坐就是数十载。
那个龙汉天帝也会抽空陪自己钓钓真龙,有段时间甚至连朝事都是在天池边解决的。
以致其后每隔千载,在龙汉天庭定期举行的龙华宴,都是在天池边上举办。
虽然从那之后,天池口自己就再也没去过一次了。
不过龙汉天帝经常在哪与臣子同乐倒是真的。
生机濒灭,昔日的记忆越发的清晰可见,最后一次在天池口垂钓的记忆也是想起,虽然那次,自己什么都没说,只是听着龙汉天帝自言自语,也许只要自己说点什么,也许整个龙汉天庭的溃灭就不会开始,他们甚至能撑过最后的大破灭,再不济也能想到抵御大破灭的办法。
“提问。”
“世界无法改变,而自身可变。”
“那么你会如何改变。”
那时的龙汉天帝这么问着自己,却是带着几分渴求和明悟,而自己只是请他喝茶,而茶是碧海天青。
“回答。”
“成为新世界的神,神来替众生做出选择。”
龙汉天帝这么自说自答着,语气却是显得有些霸道,而他还是笑着饮尽了那杯碧海天青,笑着离开了,去处理一个天帝应当处理的一切。
而龙汉天帝走后,那时的忘秋只是看着手中的钓竿,纹丝不动。
而后万载岁月,龙汉天帝和其下诸神也是攻破了当年那些混沌神魔的旧址,借着各种混沌奇物造福众生,在潜移默化中改善众生的资质。
那位龙汉天帝一生都在为匹及心中神明的而不断行走着。
不出意外的话,日久天长后,那位龙汉天帝必定会成为神明,以后天得证先天,从此无量寿载。
他有为苍生造福的心胸,也有为苍生疾苦的不断奋斗的决心,龙汉的臣子们哪个不钦佩他,仰慕他,就算是那时的思无邪也是对龙汉天帝马首是瞻,不敢有半点悖逆。
走到一方坟墓外,看着坟前祝器轻鸣,看着坟前孤零零的一片,忘秋的眸子带着几分幽思,此刻的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
脚下的枫树叶子被忘秋踩的咔咔作响,带着些许湿润泥土和叶子腐烂的味道,此刻忘秋的心情显得有点沉重。
“后天生灵中,你九宸,遗尘、雪霁、秋骊、玄序、戮默还有悼亡的年轻悼亡都算得上是我忘秋的朋友,整整三十六个纪元,就连我也要迎来末路,若是此刻我还有心,估计会立马烂掉吧,过往的记忆如此繁芜,一次又一次打磨,让我一度磨损。”
“病重如我,安康如尔。”
忘秋坐在枫树林中,对着那方石碑默默地念叨着。
明明还是少年的他,却不经意间流露着一股枯败的气息,如同地上腐烂的树叶一样,带着几分腐朽和溃烂。
“为什么,就连您都开始腐朽了吗?”
身前祝器化形,却是变成了一个白衣女子,而此刻的她那对美眸却满是担忧。
“我忘记了很多事,我也快要死了,这个时候,腐朽与不腐朽也没什么两样吧,反正整片龙汉天庭除了你这把帝剑,又有谁知道呢。”
忘秋微微拂袖,却是扫出了一片还算干净的地方,示意女子坐下。
“妾身槐序,九宸天帝佩剑,同雪霁、秋骊二位殿下并列世之祝器,于此见过造化天尊。”
微微躬身施礼,槐序脸上带着几分恭敬,却也是乖乖落坐。
“我忘了很多事,龙汉天庭的事我也没参与多少,只是闲居罢了,你若不嫌弃,叫我忘秋就好。”
忘秋这么说道,却是一脸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