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维持会长这事一闹腾开,那些原本一心想投靠日本人的,心里直突突,荣华富贵好是好,那也得有命不是?没命啥都是空的,日本人再给你撑腰,不能一天到晚的守着你吧?这就是喝水塞牙放屁砸脚后跟的节奏啊,你敢给日本人办事,就得有出门被车撞,睡觉被人抹脖子的勇气啊。
太郎坐在办公室里,都能想象出如今这局势的糟心。山下正劝着呢,吴镇守使就带来让太郎更为恼火的消息。
奉天的维持会长一听这事就吓尿了,二话不说,忙着招募护院,命管家第一时间找到吴镇守使,要求送去枪支弹药,并要求吴镇守使跟日本人商量一下,能不能派日本兵保护他?又是招兵买马,又是屯粮提银子。知道的这是备战备荒呢,不知道的以为这是要跑路。
就这么大的动静,人家楞是连门都没出,窝在家里穷横穷横的,自己家的大门边都没蹭。
他那管家跟维持会长一样的尿性,一路偷偷摸摸到了吴镇守使家,哆哆嗦嗦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看的吴镇守使火冒三丈,恨不能一脚踹飞。
吴镇守使强压住不耐,好声好气的哄着管家回了家,转身麻利的跑太郎这里了。
没出门时,管家问:“老爷,就这尿性,咋当的维持会长啊?”
吴镇守使冷笑一声:“这就是个窝里横的玩意儿,整老实人时横的要命,一见日本人狗一样,遇见比他横的,怂的跟孙子似的。”
管家一撇嘴:“丢咱奉天的人。这怂包,不干就换人呗,多少人等着这位置呢。”
吴镇守使摇摇头说:“他最合适。怂好啊,就怕他不怂。”
吴镇守使一甩袍子麻利的出了门,坐着他那黑色轿车就到了太郎的公署。
吴镇守使临下车时,把自己原本整齐利索的外表重新打理了一番。棉袄的扣子错开扣上,头上的帽子一把抓歪,一只耳朵就晾在冷风里。下车就着急慌忙的往里跑,嘴里喊着:“司令官,司令官救命啊……”
山下听到声音就出门大喝一声:“闭嘴,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山下长官,山下皇军,您要管我们啊,我们可都是替皇军办事的啊。”
太郎眼里闪过鄙夷,一脸的不屑。一语不发的笔直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等着吴镇守使连滚带爬的进来。
强忍着不耐,温声说:“吴镇守使,这是怎么了?难道奉天发生了大事?”
吴镇守使哆哆嗦嗦的说:“司令官阁下,您还不知道吧,新京城郊的五里屯出事了。五里屯的维持会长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抹了脖子,这事这会儿已经传遍了。他们这是专杀给皇军办事的人啊,我们这些忠心耿耿为皇军办事的人,怕是一个也不放过啊。司令官阁下,就刚才,咱奉天的维持会长赵占海让管家一早就堵在我家门口,说他连门都不敢出啊。幸亏我跑的快,这会儿我家怕是都被人堵死了。”
吴镇守使喘着大气嘴里秃噜出一长段话,太郎完全听不明白,侧目看着轻寒,轻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一句不拉的翻译给太郎。太郎听完皱起眉头,眼睛阴沉沉的盯着吴镇守使,脸色冰冷淡薄。
冷冷的说:“吴镇守使不必惊慌,坐下喝口水。”
“谢谢司令官阁下,我……我这不是着急吗。要是都不出门,都不办事,那奉天不乱了套?”
“吴镇守使请放心,有我武田太郎在,奉天永远是王道乐土,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是,是。”
太郎侧目看一眼轻寒,微微一眯眼说:“无觅怎么看?”
轻寒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动,淡淡的说:“不就一件寻常的凶杀案吗,自有新京的警察局去办,与我们没有任何干系。吴镇守使过于紧张了,说的好听点那就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好听的我就不说了。”
太郎嘴角微微上扬,眼睛依旧阴沉,但看着轻寒时多了欣赏和赞叹,看向吴镇守使时多了轻蔑和不屑。
“吴镇守使,你应该好好向耿学习。这是在奉天,没有人能够挑衅帝国的权威。回去让他们都放心,只要他们一心一意的为帝国做事,我会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也会保证他们的荣华富贵。”
“是,是,谢谢司令官阁下!谢谢司令官阁下!”
吴镇守使恭敬的行礼告辞准备离开。
轻寒突然开口:“吴镇守使请留步。”
吴镇守使转过身看着轻寒,太郎和山下也看着轻寒。轻寒轻松的笑着说:“哦,是这样,耿某初来乍到,对奉天多有不熟,想请两位帮佣,昨天去了闹市边的城墙下,都不甚满意。所以想劳烦吴镇守使帮忙,不知吴镇守使可是方便?”
轻寒的话一出口,屋里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吴镇守使笑着说:“这事简单,不知耿副镇守使有何要求?”
“没什么特别的,手脚麻利,干净利索就行。哦,最好有一个厨艺好些的,能做几道可口的菜就行,当然家常便饭那是一定要说的过去。”
“行,我记下了,回去就帮着打问打问。不知耿副镇守使什么时候要?”
“当然是越快越好,最近家里一直是内人亲自打理,很是不便。”
“行,这事我一准给耿副镇守使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