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哥。”
赵大公子抱着赵夫人,刘妈和小少爷帮撑着,一行人脚步纷乱急急忙忙的往门外奔去。
没有人注意到,刘妈的右手始终捏着一张帕子。那张帕子裹着刘妈的食指和中指,很自然的被刘妈捏在手里。
轻寒站在原地未动,灯火阑珊处,神色莫名。
赵大公子不知道母亲的真实情况,心下焦急,几乎是抱着母亲跑回房间的。
喘着粗气把母亲放在炕上,焦急万分的趴在炕边喊:“娘……娘……你咋了?”
赵夫人幽幽转醒,儿子满脸泪水的焦急模样落在赵夫人眼里,赵夫人心中一暖,刚才的那些真切的悲伤瞬间消失。
赵夫人越过儿子,看了站在最后的雅子一眼,随即气若游丝,哀声低语:“娘没事,吓着你们了。”
兄弟俩趴在炕边哭着说:“娘,娘,你醒了?哪儿不舒服,要不咱叫大夫吧?”
赵夫人爱怜的看着俩儿子,柔声说:“娘没事,没事……”
“太太,太太啊……”
刘妈噗通一声跪在炕边,放声大哭。
赵夫人气若游丝,一脸哀伤。挣扎着起身,半靠在赵大公子怀里,哀哀低语:“刘妈,快起来,我没事,我想喝口热水。”
“哦,我这就去烧。”
刘妈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的去烧热水。
赵夫人见刘妈出去了,虚弱的躺下,对儿子们说:“都去前面吧,仔细着点,到底是谁?儿啊,用心瞅着点。”
说罢,赵夫人颓然闭上眼睛。
两位少爷只好抬头看向雅子,赵大公子低声问:“雅子小姐,您看……”
雅子从跟着过来,就仔细观察着,赵夫人的伤心欲绝不似伪装,灰败的脸色,黯然的神色,绝望的眼神。在雅子看来,枕边人的骤然离世,让这个以夫为天的女人彻底懵了。
这样的女人雅子从心里瞧不起,中国人骨子里那种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祖训,是接受过新式教育的雅子最不齿的。因为雅子骨子里就是叛逆者,不断的挣扎,不停的进取,不屈反抗,只有想改变人生的人才值得雅子另眼相看。
如赵夫人这般,丈夫一死,顿时全无主意,只会哭,只能晕的女人,雅子不屑多看,料想这样的女人也掀不起风浪。
雅子觉得赵府的其他人都有嫌疑,唯有赵夫人最不可能。赵家大少爷的嫌疑都比赵夫人要大,毕竟老子死了,儿子可以子承父业。
雅子一路跟过来,除了仔细观察赵夫人及两位少爷,就连佣人刘妈也仔细观察了。
刘妈一路扶着赵大公子怀里的赵夫人,一路哭哭啼啼,紧张慌乱,说话都哆哆嗦嗦。雅子自动理解为那是担忧赵夫人所致。
此时雅子也更关心餐厅那边的事态发展。雅子眼下不能确定,她的轻寒哥哥与这件事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赵大公子一张嘴,正合了雅子的意。
雅子高冷的点点头,淡淡的说:“也好,就让赵夫人安心的休息吧。”
等房间里的人全部离开后,赵夫人睁开了眼睛,起身坐起来。三角眼里精光直冒,悄悄下地,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刘妈端着托盘过来,猛的推开门,吓得赵夫人刚想惊叫,又陡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无力的靠在门边,低声说:“吓死我了。”
此时的刘妈已经恢复成了往常那个心机女,神色淡定伶俐。
闪身进来,嘴里说着:“我的太太啊,快喝口热茶吧。你可要挺住了,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可离不开您呐,我的太太。”
刘妈一手端着托盘,回身一手关上门。
赵夫人急忙一把拉过刘妈,低声问:“弄干净了?”
刘妈笑着绕开赵夫人,稳稳当当的先把托盘放在桌上,这才过来扶着赵夫人,笑眯眯的低语:“太太放心,干干净净的。”
刘妈伸出自己那双细细白白的胖手让赵夫人看。
“我估摸着他们也会搜屋子。”
“就那点东西,我都用上了。洗了手的水,倒进了茅坑。我可是仔细的洗了三遍,就连那张帕子,也扔进了茅坑,让他们搜去,去茅坑里捞吧。”
赵夫人松了口气,轻轻拍拍自己的胸口,放心低声说:“可吓死我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往炕边走。
刘妈低语:“那会儿我差点一头撞死,心想着死了也算好事,落到日本人手里,还不如撞死来的痛快。多亏太太,眼瞅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查,我这心啊就提在嗓子眼,两条腿软的支不住身子,连牙齿都不听使唤,得得的碰。这会儿,身上的汗还没干透呢。”
两人坐在炕边,先捋了捋刚才的惊险刺激。差点没让吓死的两人一阵唏嘘,互相安慰着彼此,回想着才刚儿心惊胆战,看一眼自己熟悉的屋子,仿佛才活过来一般。大冬天的两人的后脖子竟然都是汗,摸一把才堪堪的笑了,这才仔细细的想后面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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