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称赞,太叔京心里头一暖,便觉得自己当真是了不起的人物,身上疼痛也稍减,接着哈哈一笑:“妳终于明白小爷的厉害之处了,不错不错!”
又想这小泼妇要是一直这么可爱那就好了。
夜晓灵见太叔京因她一句话如此高兴,她心里负罪感减轻,顿时宽慰了不少,也就由得太叔京说去。
黑暗中两个人就这么隔着铁牢拌嘴,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只有一盏微光照着,互相看不清对面的脸,心却是近了许多,原本一个因不已内疚而心情低落,一个因伤重困饿而无精打采,此刻都开朗了不少,之前的嫌隙尽消,聊起来好似许久没有见面的老友一般。
虽然这几日商丙元也时常来陪她聊天,聊的都是最喜欢听的奇闻异事,温文尔雅又关怀备至,倒也没有因婚约一事有什么不轨举动,可是那种感觉与现在又大不相同,一时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聊着聊着,一篮子吃食都已经被吃完了。
“先谢过夜姑娘的救命之恩啦。”把空篮子递给夜晓灵。
一番谈话之后夜晓灵的神色已恢复不少,她接过篮子,鼻子一哼,说道:“等本姑娘把你救出去,再谢不迟。”
太叔京点了点头:“如果那时我还活着,悉听尊便……。”就这么相处一小会儿,他竟觉得夜晓灵的身影在自己眼中越发清丽,即使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中也如此明艳动人。
“好,一言为定!”她将手伸了进来,与太叔京勾了勾指头,约好决不食言。
“那我走了,你多保重,我会再来的。”夜晓灵嘻嘻一笑,转身走了。
谁知没多久又折返回来。
太叔京本要睡一会,听到她折返回来,只睁了一只眼看她:“大小姐还有何贵干啊?”
“我还不知道小贼你叫什么名字呢!万一你赖账怎么办!”
“妳都叫我小贼了,还问什么姓名啊……又何况真要赖账,通名报姓也是无用,妳无处寻我。”
夜晓灵跺脚急道:“哼!快说,只要我知道姓名,哪怕你小贼躲到天边,也能把你捉回来。”
看她那不问出名姓不肯罢休的样子,太叔京昏昏欲睡不堪其扰:“行行行,小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天绝剑师」太叔京是也。”
当然,老爹一日不死,我终究是儿。
“大乌龟,真不要脸!略略略——!”夜晓灵像孩童做了个鬼脸,终于是走了。
太叔京吃饱了想睡觉,懒得与她多争辩,另一只眼也闭上,就这么坐着睡去了。
此后,夜晓灵晨前暮后都来送些吃的,每日不曾间断,太叔京一边吃,她便守在牢门等候,其间两人不时斗嘴,不是夜晓灵被气得哇哇直叫,就是太叔京被她挖苦,斗嘴的时光倒也不觉难熬,有时聊得兴起还多待一些时间。
太叔京除了和夜晓灵斗嘴排遣无聊以外,打坐运起千钰诀时发现在与夜天行搏命之时的十二道灼息,如今只剩下三道。
那三道灼息存于心焰之中正好护住胸口,难怪那日没被夜老头儿踩死。
太叔京将剩余灼息顺着经脉缓缓运行散入四肢百骸尝试修复全身骨骼,随着灼息在体内推进打通血脉,全身痛感逐日减轻,而骨头,血脉,肌肉的断裂处在灼息的作用下又融到了一起,他又试着动了动身躯,已没先前那么僵硬。
原以为自己全身骨骼尽断,即便不死,也成废人,没想到「千钰诀」居然还有修复损伤再造新生的神效。
之后几日,太叔京除了睡觉和与夜晓灵闲聊吃饭以外都在全神贯注地运功疗伤,又过了几日,身上痛感都已消失,骨头也已长好,挥拳踢腿皆无阻碍,在疗伤的同时,体内灼息渐复,心焰似乎比之前更加旺盛,他此刻神清目明,暗中视物已与白昼无异。
这段日子里夜晓灵每日准时前来,从未失约,可今日不知为何迟迟未到,太叔京心里莫名有些不安,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