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吉尔伽美什击破的洞口来到外界,映入莫德雷德眼帘的,是无尽的黑暗。
“哈……哈……哈……”
一来到这里,深不见底的黑暗与隔绝一切的寂静全部一股脑的向她涌来。
来自小冥界的光明,在接近洞口的那一刻,就全部不讲道理的消失了,现在的莫德雷德看不到任何光亮。
那是何等令人绝望的黑,看不到前方,看不到一丁点儿物体的形体,就连近在咫尺的、自己的手都看不到。
这是何等令人疯狂的静,听不到声音,听不到一丝丝来自他者的音,只有来自心脏的、自己身体的声音在安慰她。
“哈……哈……哈……”
心脏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跃动着,身体在几乎本能的想要逃离这里,大脑在疯狂的抗拒这一切。
明明回到光明的洞口就在自己身边,但她就是看不到、动不了。
莫德雷德想说点什么来安慰自己,但是大脑几乎僵硬了,话语全部卡在喉咙了里说不出来。
吉尔伽美什和东方云帆都错估了一点,他们都没有真正经历过一整个世界毁灭般的末日,没有对此的正确认知。
在他们认知中的世界毁灭,其实就是生命大灭绝,地球变为地狱这种样子。
像这种整个世界彻底崩灭的情况,他们也是第一次经历。
他们不知道,像这种世界末日发生时,整个世界内都会充满死寂之气,世界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寻求生者来平衡这股死气。
先前他们都在冥界内,那是死者去的敌方,因此不会被这死气侵扰。
但是莫德雷德从里面出来了,世界对她的判定从死者变为了生者。
所以现在,莫德雷德她要与这一整个世界的死寂抗衡,就算这只是一个小世界,那也是如此。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莫德雷德喘气的速度越来越快,心脏跳动的速度也是。
她想要改变这一切,但是大脑已然僵硬无法思考,身体已然败退无法动弹,咽喉已然禁锢无法出声。
最后仅存的一点意识,也做不了什么,也思考也做不到。
连绝望的遗言都说不出来,她马上就会死于心脏病。
这让人感觉很不可思议,但的的确确就是很快便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在最后的最后,就在莫德雷德的意识即将消亡时,一个声音传进了她的大脑。
“那就拜托……你了……我最骄傲的孩子……莫德雷德?潘德拉贡。”
“!!!”
“最骄傲!莫德雷德?潘德拉贡!”
即将消亡的意识突然变的格外激昂,僵硬的大脑重新开始活跃,败退的身体再次充满力量,禁锢的咽喉也挣脱了束缚。
“啊……!是啊,我可是莫德雷德?潘德拉贡,是父王亲口承认的孩子,是父王最骄傲的孩子!!!”
顶着全世界所有的死气,莫德雷德站直了身体。
这世界的冰冷她都已不再害怕,因为有父王的意志在期待她。
这世界的寂静她都已不再畏惧,因为有父王的话语在温暖她。
“没错,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我去害怕的了。”
身体内的魔力极速运转,手中的乖离剑开始绽放光芒,赤红的风暴撕开了这死寂的黑。
赤色的光芒下,莫德雷德那苍白但却坚定的神情被照亮。
“给我莫德雷德大人……破碎吧!!”
双手握剑,浑身所有魔力全部灌入宝具。
“撕裂吧!这无用的世界,【天地乖离开辟之星(enuma elish)】!!”
在宝具发动的那一刻,一直站在下方静候的吉尔伽美什立刻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