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位于贵族席位中央的恩多夫妇率先鼓掌,随后掌声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周围所有人都在鼓掌,雨璃也微笑着鼓起掌来。边远又扭头看向飘飘,发现她还盯着台上,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随后,她跟随着雨璃,浑浑噩噩地鼓掌。
边远张了张口,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他听着周围延绵不绝的鼓掌与赞赏声,下意识想要附和着鼓掌,但脑海中那些过往的经历还是让他选择沉默。
万千掌声与欢呼中,一个人默默地从观众席上走了下来,他颤抖的一步步走上舞台,在不绝于耳的盛赞声一脚踢翻了舞台前一个玻璃器具,玻璃摔碎的声响在宽阔的广场上回响。
“妈的,这狗屎一样的剧情是哪个脑袋装屎的**想出来的?!”
掌声迅速小了下来,观众席上接近两百个人一起看向了那顶粉色帽子下的男人。
“这是谁?是谁把这个混蛋带进来的?”摸着人骨项链的老恩多气愤地扯开双下巴,指着台下一身土棕色西装的男人咆哮起来。一旁的城主夫人也扯着尖细的嗓子叫了起来,“卫兵呢!快把这跳梁小丑给我拖出去!”
随着恩多夫妇的声音,沉默的观众席顿时一片哗然,贵族们纷纷开口,有偏激的咒骂,有中肯的劝告,有温柔的劝解。
“快滚下去吧!没有品位的杂种。”
“别哗众取宠了,我们知道你是个小丑!”
“你没看懂这歌剧里的味道,还是建议你多回味回味吧。”
就在一众贵族口伐声络绎不绝时,恩多城主旁边的白衣高鹤人站了起来,猴子脸慈祥地笑着,他挥手示意周围贵族们稍安勿躁,随后缓步走下台阶,踏上舞台。
接过旁边递来的话筒,高鹤人俯视着下方的威廉,浑浊的声音随着扩音散发出来。
“年轻人,你对我的剧情有什么异议吗?”
“异议?我当然有了。”气得发抖的威廉伸手指着脚下的舞台,“你让这么努力的演员,花上这么多时间来和你排演这么一部狗屎一样的歌剧?!”
“哦?这部歌剧有你说得这样不堪入目?”
“我要是觉得很好,还会站出来?”咬牙切齿的威廉怒极反笑,“不然呢?难道你觉得很好?!你爸被人当街打死了,你的青梅竹马被仇人一枪崩了,你一路为了复仇杀了那么多人,到最后你告诉我你妈的居然顿悟了?!!”
威廉暴躁的声音高声喊了起来。他上前两步,仰望着眼前的高鹤人,似乎恨不得飞起来揪住他的衣领。
“说句不好听的,你这部歌剧的剧情就像是我今天早上拉出来的金针菇,不说能达到《欢笑世界》的高度,就连市面上普通一点的歌剧《欢乐城的哭脸》都没到!”
“哦,原来只是看不惯啊。”高鹤人的声音带上些许轻蔑,他拍拍手,淡然地俯视着眼前这个小矮子。
“呵呵,年轻人你说这么多,不还是想表达一下你自己看过的歌剧有多么好看吗?捧一踩一,只是让显得你无知又自大。”笑起来的高鹤人侧过身去指向了观众席,声讨之声如排山倒海般传来。
“听听,听听这群众的声音,他们可都是喜欢着这部歌剧的人,他们都觉得我创作的歌剧剧情完美有趣。唯独你觉得不行!”纤长的手指点在威廉的胸口,高鹤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傲气。
“难道你不觉得是你出了问题吗?”
“我从你的服饰就能看出你那低劣不堪的品味,有这种品味的人也难怪无法理解我作品中的内涵。”手指点在威廉的胸口左右扭动,高鹤人笑着后退了一步。随着他闭口,身后那些观众的声音传来。
“跪下来道歉!赶快给高鹤大师跪下来道歉!”
“你算什么东西,敢质疑我们的品味!”
“道个歉而已,不丢人。承认自己错了有这么难吗?”
看台上的声音嘈杂刺耳,就连远处的边远也不禁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建议我们现在就跑路吧。”
“唉?为什么?”吃瓜看戏的雨璃笑着看向边远,“你不觉得那个威廉大师会屈服吗?1个人说他会反驳,10个人说他会怀疑,现在他面对200人的指责,肯定会觉得是自己错了……”
说着的雨璃指着远处舞台上的低下头的威廉,“喏他已经顶不住指责了。”
“不…他要是是那种会屈服的人,刚才就不会在舞台下独自起舞了。他这种自信到自负的人就像个炸药,在没有任何事物约束的情况下搞起事来可是爆炸性的。”摇头的边远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疯子咬人可不分青红皂白,如果公主大人现在暂时不想跑路的话,就准备看热闹吧。”
“唉所以说,年轻人你还是见识的太少了。”舞台上拿着话筒的高鹤人还在长吁短叹,周围观众席上顿时传来片片复议。
“等你见识的足够了,自然就理解我为什么会这么安排剧情了。这不剧的剧情根本不是复仇,而是救赎啊!”
气得发抖的威廉在那排山倒海一样的呼喝中渐渐低下头,他的表情逐渐恢复寻常,深吸一口气。
高鹤人满意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用不了多久,眼前这个跳梁小丑就会受不了周围的压力屈服于他。而能这么慈祥的去劝告一个对他作品大声唾骂的敌人,到时候他在恩多城主心中的位置肯定会又高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