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边远!当心!”尖叫的蒂凡妮从边远身体里钻出,边远的眼中瞬间泛起红光。与此同时又是两发子弹从黑袋下飞出,射入了黑铠。
“嘭嘭!”枪声的余音在房间中回荡,后退的边远忍不住颤抖。
剧烈的痛楚从腹部蔓延开来,子弹射入的痛苦刚刚结束,他就感觉到一股热流便涌向孔洞。雾化覆盖了腹部中弹区域,流血迅速被制止。
被打中了…
死亡带来的短暂失神很快便被求生的欲望取代,捂住腹部的边远缓慢挪动步伐朝着后方的玻璃墙走去。
留在这里必死无疑…必须要想办法逃走!
“嘭!嘭嘭!”手枪连续射击,子弹却全都射歪,黑布袋下的手枪直到弹夹打空了才停下。
一把小刀撕开了黑色布袋,如瀑布般的白发散落而下,绝美的少女如钻出布袋轻摆脑袋,将杂乱的白发甩开,露出了一张貌似天仙的脸庞。
明明外貌看上去像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女高中生,但当人看向那双无光的蓝眼时,却又忍不住会被其中不散的忧伤与沧桑深深吸引。
少女轻轻摇动着脑袋,白发彻底从布袋中拉出,上半身如出水芙蓉般摆脱黑袋,她的全貌也随之露出。
她有一种温柔恬静的独特气质,就连雕刻大师也要感叹不能仿之一二。精巧完美的五官上,暗淡无光的眼眸非但没有成为瑕疵,反而如画龙点睛般让她的气质凌驾于了容颜之上。
“打中了…吗?”带着微翘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成熟与温柔,边远却一时间没能想起眼前的敌人是谁。旁边的蒂凡妮凶恶地瞪着沙发后的少女,咬牙念出了她的名字。
加拉迪亚。
后退的边远抬起手对准沙发上的加拉迪亚扣下扳机。
“嘭嘭嘭!”连续的子弹朝着加拉迪亚身体打去,然而那些子弹只是在一层无形的铁臂上擦出一片火花便被弹开。
“哎呀哎呀居然真下手了呢。”耳熟的声音带着颤抖从加拉迪亚身后响起,捂着肚子后退的边远看向那个缓缓走来的男人。
一身工作服的他刚才还缩在墙角求饶,此刻却迈着有如舞蹈般优雅的脚步来到加拉迪亚的身边。
“威廉,我打中了吗?”
“打中了我的勇者大人!”
开心的威廉一摆手,模糊的空气中,又有两个举着巨盾的人偶挡在了加拉迪亚面前。
“啪!”随着他潇洒的一打响指,空气中密密麻麻的上弹声响成了一片。
“疯子威廉…”
“正是在下,威廉大师”一脚迈出,自我陶醉的威廉摘下工人帽,如舞台上最引人注目的演员一般单手抚胸,行了一个最优雅的礼节。
“好久不见啊边远先生。呵呵,虽然我并不想这样见到你……但我所侍奉的勇者大人必须要打倒你这个恶棍!”
笑容玩味的威廉单手抚胸,做出一副仪式感十足的样子立在加拉迪亚身边。
旁边从沙发上站起的加拉迪亚柔声道:“先前娜丝莉给你的拿瓶药…应该在那个叫飘飘的扭英缅人身上用掉了吧……这样一来,这枪伤就可以杀掉你了。”
边远的瞳孔微微缩小。
“呵呵不必惊讶,那是我从那个叫陈风的手下身上看见的未来,也是我为什么会找她仇人来‘绑架’雨公主的原因。”
“说起来,我还一面没见过那个小家伙呢…她是你从哪里捡来的扭英缅人?嗯……不对,按照你的性格,你不应该带着这么一个无名之辈才是……是雨公主的决定吗?”轻柔的声音停顿了片刻轻叹一声,“算了,能被陈风重伤的人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
黑色的马赛克从无光的左眼一闪而逝,加拉迪亚握着手枪的右手从布袋中抽出。
她退掉了打空的弹夹,另一只手中压满子弹的弹夹来回摆动,怎么也插不进枪膛内。一旁的威廉伸出手,握着加拉迪亚的左手,手把手地将弹夹插入枪内。
后退的边远咽了咽口水,体内的疼痛已经开始麻痹,尽管有雾化,但腹部的温热感还在朝外涌出。
他能感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扎破的水袋正在不断漏水,等到漏完之后就是自己的死期。
虽然他现在很想转身就跑,但身后的防弹玻璃依照自己现在的体力根本不可能撞开……
头盔下的双眼盯着加拉迪亚身边的威廉。
必须要让他继续开枪,以他的火力肯定能打穿身后的玻璃。
“为什么……”朝后迈了一步的边远仰起头,言语中带着一丝疼痛的颤抖,“我们不是定了契约吗?为什么还要下毒手?”
站在加拉迪亚身边犹如骑士一般的威廉拔出猎枪对准边远,加拉迪亚顺着威廉猎枪的角度也将手枪对准边远,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从她口中吐出。
“还记得我在卡利班城时对你说得吗?”
“我说我在雨公主身上看见你的未来,就是倒在荒漠中等待着被鸦鹫分尸。”
声音落下,加拉迪亚扣下扳机。
“嘭!”手枪声音未落,猎枪的轰鸣响起。被猎枪冲击打得身体一歪,边远无力地靠在身后的玻璃上,迎接着最后的到来。
抬起射过猎枪的右手,举起左手的威廉露出野兽般嗜血的笑容,他单手抚胸,高亢地唱道:“如勇者大人口中所说的那样!”
好似狂风吹上的歌声在短暂的停顿一秒后,又如落叶缓缓飘落。
“谢幕吧……”
响指响起,周围的空气开始喷射火舌,仅仅是一秒,如同暴雨一般的子弹顿时便将那黑铠与他身后的玻璃一样射得千穿百孔。
“呯!”密布裂纹的防弹玻璃彻底碎开,无数玻璃碎屑连同破烂的黑铠朝着下方坠落。
听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加拉迪亚略微蹙眉,有些不安地问向旁边的威廉。
“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