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几时离开的?”
“婢子……不知。”
“这也不知?你是她的贴身侍女,那她昨夜几时回来的总该知道吧?”
“婢子……不知……”
小姑娘畏畏缩缩,神荼看得摇头一叹,思虑片刻,沉声道:“你到底是不知,还是你家小姐交代了你什么?”
“这……婢子……”
“想好了再回话!”契储冷喝一声,厉目道,“在你面前的可是大公子!欺瞒大公子是何等罪过,你想清楚了!”
小姑娘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禀大公子,小姐昨夜吩咐,不得对任何人透露她的行踪。尤其……尤其是大公子……”
“什么?”神荼怒意渐起,冷声道,“你家小姐到底去哪了?”
“小姐昨夜归来之时已是后半夜,只休息了一个时辰,就趁夜离去。到底去哪,婢子当真不知。”
看得出她并未撒谎,神荼心中恼怒,转身快步离去。
二人于城中奔走,契储见他面色阴沉,劝慰道:“你莫要太过担心,清禾又不是小孩子。她连夜离去,定是有急事要办。”
“她伤势未愈,何故如此操劳?眼下能有什么急事,须得如此紧迫,还非不让我知道?”
心有忧虑,脚步更疾,行不多时,见廉邺领着一队兵马在前方巡视,连忙快步赶了上去。
来到跟前,迫不及待道:“廉将军,你知道清禾去哪了么?”
廉邺翻身下马,恭敬抱拳道:“回大公子,清禾天未亮就已离开,末将也不知她去了哪。”
“你也不知?她出门都不告诉你么?”
廉邺苦笑道:“大公子,那丫头的性子您也知道,她行事自有主见,哪会事事与我商量。”
神荼满心失落,思虑片刻,目光一沉,快步上前将一个士兵拱下马。自己跨上马背,扬蹄而去。
在城中纵马奔行,左右寻觅,从晨时一直寻到日落,终于将三座城池全都找了一遍,却依旧不见清禾踪影。
夕阳西斜,一人一马行在喧嚣散去的街道上,余晖将倒影拉得老长,凭添一丝寂寥之意。
不知不觉,失神地来到那楠木大门前,转头望去,凰栖阁上已然亮起了灯火,将一道倩影映照在窗帘上。
迟疑片刻,他并未下马,而是继续向前,朝王宫行去。
天色渐沉,明月初升。独自一人踏着青石大道,在王宫中漫步前行。夜风忽起,带来一丝薄凉之意,叫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清禾,你到底去哪了?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他满心怅惘,双眼无神,只顾着痴痴前行,直到快撞上一人方才惊醒过来。
“臭小子,你回宫干什么?”彭黎一脸笑意地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慈爱之色。
神荼轻叹一声,有气无力道:“老爹,我不回宫还能去哪?”
“傻小子,当然是去宜湘府上啊!走走走,宫里现在没你待的地方,要睡到凰栖阁去睡。”
神荼翻翻白眼,无奈道:“我跟姐姐尚未成亲,总不能老睡她那里啊。”
“少废话。”彭黎直接拎着他胳膊往外撵,“你给我加把劲,老爹我还指望着早日抱上个红骨孙儿呢。”
神荼本就心烦意乱,再被老爹这般紧赶慢赶,顿时来了脾气。猛地一下挣开胳膊,火哼道:“我今日就是露宿街边,也不去凰栖阁!”
彭黎微微一愣,老眼中光芒闪动,细思一番,立时明白了他心结所在。
犹豫片刻,轻叹道:“傻小子,你可莫要错怪宜湘。清禾不辞而别,跟她可没有丝毫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