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凸镜镜片吗,虽然袁野要求的标准比较严格,可是加工工艺却是比较简单,袁野的作坊只开工了两天,就有三枚镜片加工了出来。袁野兴冲冲地拿起来到茅元仪处,做木质的镜筒是来不及了,硬纸板也无处寻找,袁野灵机一动,买来一些竹纸一层层地涂上明胶糊成一个纸筒,里面刷上黑色的颜料,再将镜片固定住,卷起来,外层再糊上纸张加固,嗯,一个简易的千里镜就做好了。几人到野外一试,果然能清晰地看到远处的景物。这下,茅元仪的激动心情可就是不言而喻了。他一跳老高,仰天长叹,“真是天佑我也!”,随即激动地给了袁野一个十分亲热地拥抱。
“这,这,这!”袁野很不适应地说不出话来。
“我看看!”杨宛这时倒是很冷静。可是,等她接过千里镜一看,也不冷静起来。“袁,袁兄弟,这,这,这是真的?就这,这三个镜子,就能变成这样?”杨宛嘴唇哆嗦着,有点不听使唤。
“嫂夫人,这三块镜片,是四贯半钱买的,这工钱吗?也不过一贯钱,如果再加工的精细一点,估计还要加上一贯。再加上工具购置、折旧,磨料损耗,房屋,纳税,还要加上一贯。还有加一个外包牛皮的楠木木质镜筒,料物加工钱再加上三贯,总共单筒的制作成本是十贯多点。您看卖多少钱合适?如果要制成双筒的。成本大概是每个三十贯。卖价也会更高。”袁野不咸不淡地说。
“袁兄弟,别说了。依我看啊,只是这单筒的,卖他三百两银子都不贵。”茅元仪赶紧接过来说。
“袁兄弟,咱对半分红利可行?”杨宛脸一红,着急地说。她嫁给茅元仪虽说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可是,她明白,茅家的家当,就是八千亩地水田和一些店铺,和这个生意比起来,那简直是弱爆了,没有可比性。这可是几倍、十几倍、几十倍的暴利啊!所以,她才做了最大程度的让步。
“嗯,成交!”袁野得意地笑了。“嫂夫人是个精明人,我和茅公子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管钱的事,只好请嫂夫人代劳了。”
“是啊,是啊!以后我和袁兄弟就是官身了,顾不过来这事,以后就有劳夫人了。”茅元仪随即附和说。
“不,不,袁兄弟,你可不能撒手!”杨宛摆摆手说。
“嫂夫人放心,最后的组装和镜片加工,我是不会交给任何人的。就是我愿意交给他们,没有个三年、五年的,他们也是学不会的。”袁野拍拍胸脯打保票说。
“就是吗,世人谁有袁兄弟这等奇思妙想。走,回去,我要跟袁兄弟燃烛点香,结拜为异姓兄弟。威霆兄,你可愿意?”茅元仪激动地提议。
“能和文武双全的止生(茅元仪,字止生)兄结拜为异姓兄弟,野,当然愿意。不过,这‘威霆’二字,野,实在是不敢当。小弟我,姓袁,名野,表字还是‘野’,就这么定了,请让小弟任性一次如何?”袁野执拗起来。尼玛,老子就是要特立独行,滚他娘的什么表字吧!还有,老子就是不留长发,头发长长了,老子就刮个秃瓢。还有,老子讨厌这长衫,以后有钱了,就做几身短打衣服,衣服吗,只有穿着舒适才是硬道理。
“好,好,就依兄弟你了!”茅元仪随即说。
于是,这一行人马上就兴高采烈地回去了。杨宛操持好香案,茅元仪和袁野行了异姓兄弟结拜之礼。简单吃过饭后,经过三人一番商议,决定再增订一百片水晶镜片,等晶玉斋完全交付给之后,不管能否加工好,大家一齐起身赶往顺天府。只要到了顺天府,什么碾玉工具、碾玉师傅、磨料,什么细木工工匠,都能一并解决。虽然袁野对此有所保留,也还是当即答应了下来。他明白,如果茅元仪将望远镜进献给了辽东经略使熊廷弼,两人都能在其幕府中有一席之地。以后依靠官府和官员身份,不管干什么事情,都会顺利得多。亦官亦商,在现在社会才能赚大钱。朝廷官员的身份,虽然能花钱捐一个,可总有走歪门邪道的嫌疑,比朝廷的辟征要弱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