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选油配制好了,将石墨矿石摊到石碾上,碾吧!碾成细粉,加水调和成稀浆,搅合,看看能出多少石墨浆。很少吧!那就再加入浮选油,加多少?这么一大池子,先加十斤,再使劲用木棍搅合,石墨浆就咕嘟咕嘟地冒出来了。用扁勺将石墨浆撇出,继续搅合,继续将石墨浆撇出,直到加入浮选油厚很少有石墨浆出来为止。好,记住这个数值,以后就以这个数值为准了。
石墨浆有了,从砖瓦窑厂场址(砖瓦窑前期以烧制耐火砖为主,唐山附近是不缺耐火土的)取来耐火土,就是上冻也得给我劈出来,耐火土粉碎过筛,加入石墨浆和成泥坯,做成一个容积能装300斤水的石墨坩埚,另外做些石墨支架,石墨搅拌棍,石墨勺、石墨坩埚盖,三尺乘六尺的石墨平板模具,嗯,6000斤石墨都用完了,还没有把这些需要做的东西做出来。4000斤石墨,按照出石墨率2%计算(这就够高的了,主要是粉碎不彻底),才出120斤石墨干粉,再加上一半的黏土,只能做出240斤重的石墨坯件。只是一个三尺乘六尺的石墨平板模具,就用去了一半。是啊,我只准备了一桌饭,却来了两桌的客人,原来我就没有准备自己制造这么大尺寸的铸件啊!
“可不可以先开工!”毕懋康有些等不及了。
“这可不行!必须一起做好才能开工烧制。等等吧!老崔办事一向很利索的,估计这次也不会让我们失望的。”袁野很有信心地说。
可问题是,袁野这次叫崔应元办的事情太多了啊!崔应元过海先到了莱阳,还得拉莱阳知县的公差,帮我去找那些掏石墨窝子的工匠。安排好这个之后,崔大人一副掌柜的打扮住进了登州府里最好的一家客栈。此时的登州(蓬莱),是明朝和朝鲜、倭国往来的便道。商贸业很是繁荣。登莱巡抚袁可立目前驻跸于此。崔应元此来的目的,就是要接触这些海外的商人。明朝虽然在隆庆年间虽然开了海禁,可是只限于月港(福建漳州)一地,且每年只发出110个许可证,和日益增多的海外贸易数量相比,无异于杯水车薪,因此福建、浙江沿海的走私行为愈演愈烈。北方呢,因为倭国入侵朝鲜,明朝和倭国交恶,对日贸易仍旧限制。但是对朝贸易却少限制,主要是朝贡形式贸易。不过这个时候疆州夷匪崛起,毛文龙占据了镇江(今丹东),与登州人员往来很多,因此,等于与朝鲜的贸易完全放开了。而倭国在朝鲜有固定的贸易港口,袁野就是想钻转口朝鲜与倭国进行贸易的路子。这一时期的德川幕府执行闭关锁国政策,已经对明朝产生不了什么大的危害了。所以,袁野才敢如此行事。
锦衣卫是干啥的,就是搞情报工作的。崔应元带人到了之后,很快就与朝鲜商人见了面。等崔应元一出示千里镜,立即就引起了朝鲜商人浓厚的兴趣。尼玛,这千里镜对于在海上漂泊的商船,绝对有吸引力。因为有大用啊!所以生意立即谈妥,每支千里镜崔应元要价500两银子。倭国产银啊!有几个大银矿。500两白银按照倭国兑换铜钱的比率,也就是250贯铜钱。按照明朝的兑换比率是360贯铜钱。这样的价格,倭国人可以接受,崔应元也可以接受。可是,今天来见面的朝鲜商人本钱太少,只能要三支。崔应元有些失望,尼玛,几个人忙活几天,才赚了150贯钱。临走,朝鲜商人留下了一句话,才让崔应元有了继续把这桩生意做下去的决心。“下次来,我要50支,有没有货?”
嗯,50支,也可以了!不过,矜持一点还是必须的!“数量就是再多一点,我也不二价啊!这东西,犯禁啊!”
“那是!那是!只有将军你敢做这生意!”朝鲜商人留下联系方式,心中窃喜,赶快离去。
“行了!喝酒去!”崔应元一伙人,去了酒楼。找到线索了,连续着成了两桩生意,卖出了6支,崔应元留下一人,继续找千里镜的销路,见了锦衣卫安插在登州府军队中的暗桩,问明了袁可立的动静之后,赶紧去了莱阳。
掏石墨的矿工年前都让崔应元撵走了,再要短期内集合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使袁野出的价够高,十文钱一斤石墨矿,这个价格比矿坑属于他们的时候,卖得价还要高,也不容易收到。从此中可以看出袁野本来就不想买下石墨矿坑的心思了。集合不起来人,莱阳知县这个差事就交代不出去啊!没有办法,知县只好在附近村子抓人了。行政手段还是很管用的。只有三天的时间,矿工全部就位。可是等到留下盯着石墨矿开采的锦衣卫总旗,一宣布十文钱一斤石墨矿的价格,矿工们乐了。操,这还用抓人啊!你在村里吆喝一声,早就呼啦一声满人了。由于价格有吸引力,矿工们一天就能赚200文钱,甚至更多。矿工的采矿积极性空前高涨。不到五天时间,一万斤石墨矿石就运到了登州府蓬莱港。在去莱阳的路上,看到运石墨矿石的车子,崔应元一问,竟然是自己的,差点没有惊掉他的下巴。行了!行了!袁野安排,是要在这边建一个石墨制品厂的,那边不用这么多。崔应元赶紧派人回莱阳,不要再朝蓬莱运了。就地存放,等袁野派人来建厂。
事情完成的很顺利,崔应元赶紧押着一船货回到开平。因为是船运,崔应元竟然摸索着把船开进了沙河,在范各庄靠岸卸了货。袁野一听,连夸老崔这事干得漂亮。嗯,就得这么干!是就得这么干,可是崔应元和袁野的理解是不同的。老崔的意思是直接带千里镜去蓬莱,这样,路上的事就好办了!袁野的意思是,以后再运石墨矿石过来省钱了。
俩人闲聊了几句,崔应元进入正题。“我决定了,身体不适,需要求医,辞职!”
“这就对了吗?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决定给你专门定制一批千里镜。因为这事不关茅元仪的事情了,我把原来分给他的利润转给你!”袁野十分肯定地说。
“转给我?一支千里镜你原来分给他的利润有多少?”崔应元惊喜万分。
“毛收入的四成,可以吧!也就是说,我以后可以按一支180贯的价格给你!只不过,我要在千里镜上做个记号。”袁野缓缓地说。袁野此举的意图,就是要在崔应元背后猛推一把,彻底地坚定崔应元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