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显纯可是知道内情的,他也知道骆思恭快下台了。更听魏忠贤招呼的田尔耕就要当锦衣卫的老一了。可是,袁野这小子一直在乐阳工业城忙活,他是咋知道这事的呢?操!真是怪事啊!这小子既然敢这么肯定的说,一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不!自己不给他赌!虽然他好赌。
“嘴巴严些吃饭香啊!”许显纯警告说。
“好!听人劝,吃饱饭!哎哎,你们几个听好了,今天我说的这话,谁要撒出去了,我扣你们俩月的薪水!”袁野轻飘飘地说。
“放心,没有人会说出去的!”许显纯很自信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嗯,老崔有消息吗?”袁野又想起了这事。
“他的事,有些麻烦!这家伙弄得也太大发了。竟然收购了一副宫里藏的字画,卖到倭国去了。要不是魏公公力保他,恐怕会坐几年牢。现在,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待着呢!”许显纯有些遗憾地说。
“我不信,老崔办事再粗,也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我猜啊!是有人看上他赚的钱了!”袁野直言不讳地说。
“别胡哇哇了!心里有数就行。”许显纯安抚说。他和崔应元俩人关系不错。崔应元发财后,没少帮衬他,听袁野为他抱不平,心里还是蛮受用的。
“老许,我造的水晶镜子很是不错,三十贯钱给你,你弄到倭国、朝鲜去卖,咋样?”袁野自来熟地竟然称起许显纯为“老许”来。嗯,只要沾我的边,就得为我办事,我又不亏待你们。八十贯一面在大明卖,还供不应求,我三十贯给你,你要是见这钱都不捡,绝对是傻瓜啊?
“嗯,嗯,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凭这个把老崔拉上你的贼船的吧?”许显纯一听笑了。这个,可是诱惑力极大啊!他内心已经蠢蠢欲动。
“有钱大家赚吗?出国我弄不去,只有靠你们了!你比老崔的官大,我多让你一成的利。咋样?先给你500面当本金,不要你的啥抵押。我够意思吧?”袁野笑嘻嘻地说。
“够意思!绝对够意思!”许显纯一拱手说。500面,一面赚50贯,这一趟就是两万五千贯。我操!我干十年也积攒不下这么多的钱啊!干吧!这诱惑太大了。干一把,我干一把就洗手。许显纯心里还是有底线的。
“我的玻璃厂也快投产了。说实话,那东西成本不高,烧的是砂子、石灰和芒硝,就是工艺复杂的很,配料不好造。这东西,卖到倭国、朝鲜去,不损害大明什么,可是,换回来的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以后如果有机会,在皇上面前吹吹风,只要准许我自由跟倭国人、朝鲜人做生意,我一年可以进贡内库二十万两银子。老许,你说,我够忠心的吧?月港那边一年能收多少银子?一年最多四万?”袁野很知心地说。袁野这话绝对不是信口开河。此时的倭国,一年就能炼出一百万两白银了。从山东的蓬莱至朝鲜,以朝鲜为基地和倭国人做生意,绝对要比以福建、浙江、东番(明朝对台湾的称呼)来得便利。再说,只要自己获得独家自由出海的权力,只是做转手贸易就能轻松赚到这些。
“二十万两?二十万两!”许显纯嘴里念叨着。他知道,明朝的财政税收此事已经捉襟见肘,入不敷出,加“辽饷”朝廷已在议论之中。一年二十万两白银,可是顶大用啊!
“如果皇上准许我在国内自由开矿,我还可以一年再加十万两。”袁野见许显纯沉吟不语,知道有门,又追加了一句。历史上朱由校为啥相信魏忠贤,不仅仅是因为魏忠贤与他的乳娘客氏的关系,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魏忠贤会给他搜刮钱财。并且他搜刮的还主要是富人的钱财。多搜刮一些富人的钱财,是不会引起社会很大反响的。他加征的是矿税,包括对丝绸织户。东林党为啥对魏忠贤恨之入骨,原因是,魏忠贤所搜刮的这些钱财的来源地,是南直隶和富庶的江浙地区。而江浙地区,正是东林党的老巢。魏忠贤损伤了他们的根基啊!其岂能不恼!东林党和魏党,阉党是清朝当政者强加在其身上的,两党之争的导火索就是魏忠贤带领太监强征矿税,包括织户的税,并且还惹出了大麻烦。东林党就群起而攻之。魏忠贤反击,组建自己的班底,提拔支持自己的人。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纷扰,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魏忠贤多征税为了谁啊?因为不加征税,明王朝就维持不下去了。朱由检上台,整死了魏忠贤,结果呢,依旧要加税,这次加征的是“辽饷”“练饷”,是全体国民交税。不,东林党代表他们利益的读书、做官(考中举人、进士的人)之人,还有东林党盘踞的富庶的南直隶和江浙地区,还是有很多人不交税的,另外还有许多诡寄依附于他们人的那些田亩。
读历史,千万不要人云亦云。因为,《明史》是东林党的追随者和同情者编写的。特别是明末的那些事,那些编纂是尽量地往坏处写,这样,清军入关主政才有了合理性吗?读《明史》,要以批判性的眼光来读,才能恢复其本来的面目。还有,儒家的那些代表人物为何显得高大完美啊?因为,撰写历史的是儒家的徒子徒孙啊!他们既当运动呀,又当裁判员,可以有选择性的记载、编撰历史史实。这才是其根本的原因。
听了袁野的这一句话,许显纯就更是心动了。“这是大事,你可要考虑好了?”许显纯印证了一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句话我还是知道的。我要是做不到这一点,朝廷可以将我的全部家当,没收充公吗?”袁野坦然地说。
“你就这么自信?”许显纯疑惑地问。
“只要我的玻璃厂一投产,一年赚二十万贯是没有问题的。前提是,得让我制作的货物卖到倭国、朝鲜及海外诸国去。”袁野强调说。
“这个,我就替你给皇上递个话吧!咦,水晶镜子的事?”许显纯忽然想起了这个。
“还是交给你!我想,皇上就是认可我说的,可是要征得大臣们同意,还是要费些时日。开放海外榷商,不是哪么好办的。其中牵涉利益甚多。难啊!尤其是要说服那些吃饱不干正事的言官,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除非皇上使用雷霆手段!”袁野面露忧愁之色,深深叹息一声。
“你说这话我信。朝廷上办事,就是掣肘太多。一个海运,吵了上百年都解决不了!元朝都能以海运为主,为啥我朝就办不到?之前是因为倭乱,现在没有倭乱了,依旧是办不成。”许显纯深有体会地说。
“许大人说得有理。我曾经给初阳兄说过,对朝廷的事,我一介武官,不敢置喙。可是如果朝廷有难为之事,我还是要尽一份力的。大明这几年水旱灾害不断,辽东战事久拖不决,都不是什么好征兆。大明朝正处多事之秋,在下更应该多尽一份力才是。”袁野逐渐使刚才有些压抑的气氛,变得激昂起来。
“好啊!威霆,振作起来吧!我尽力给你疏通关节。”许显纯高兴地说。至此,两人说话就变得融洽多了,等骑马走到了蓟州,两人就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了。
利益加真诚,就这样,袁野把许显纯降服了。银子,果然威力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