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抬大轿,没有!抬轿得啥时候走到啊!蓟州离开平那么远。马拉轿车,没有!开啥玩笑,这么远!又是天寒地冻的,地硬啊!坐马拉轿车还不得把人颠散架。是,马拉爬犁。这东西稳当啊!不过,袁野做的这个马拉爬犁够大,爬犁足有三个平方,上面还做了一个箱,加了一个顶,用三匹骏马拉着。这个车厢用红绸蒙着,前面用铜皮做了一个大大的双喜字。还是比较阔气的。袁野躺在厚厚的垫子上,围着厚厚的被子,哼着小曲恣意极了。哼的是啥?后世的《雾里看花》: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能分辨这变幻莫测的世界。涛走云飞,花开花谢,你能把握这摇曳多姿的季节!烦恼最是无情哟,笑语欢颜难道说,那就是亲热,温存未必就是体贴,你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哪一句是情丝凝结!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纷扰,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纷扰,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是啊!袁野现在正处在迷茫之中。本来,他是准备要在打败疆州夷匪之后远走海外的,可是他与孙承宗的一番话,使他犹豫了。大明朝的痼疾如此严重,即使没有了疆州夷匪这块疖癣,没有了自己的参与和帮助,还能不能继续维持下去呢?虽说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可是大明朝的路在哪里啊!十几万皇亲国戚白吃白喝,上千万的人口,几乎占全国三分之二的土地不纳税,并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大明朝廷靠啥维持运转?即使勉强维持运转,没有足够数量的投资,大明朝能迈开双脚大步走吗?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打不破,经济靠啥腾飞。自己去海外发展,确实能够快乐逍遥,无拘无束,可是其对大明经济的发展推动力也有限。大量去海外移民,是可以,可是,如果能把大明这个当世的经济睡狮弄醒,其能量就会更大。所以,他在迷茫,不知如何是好!推翻他,自己当家作主?成为像张居正那样的权臣?还是敲敲边鼓,帮助朱由检们,解决解决当务之急?抑或身居海外,往大明输出新的技术、新的思想,新的观念,像欧洲列强一样,强行敲开其大门。迫使其睁开眼睛看世界?到底哪条才是自己要走的路啊?在马拉爬犁车厢里,望着飞速退后的雪景,袁野陷入沉思。孙承宗应该是当世极为聪明的人了,他都没有给出答案?自己行吗?不行,自己实在是没有智慧驾驶这个庞然大物。他太大了,人口近一亿,还有几个从属国。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没有去跟他们周旋的智慧。自己连一个姜杏、熊珊都对付不了。当然,她们属于三个不要和其争论的人群之一。其他两个是秀才、出家人。秀才歪理多,酸得人倒牙;出家人动不动就给你讲来世;闺女是动不动就哭,要不给你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想起这个来,袁野就头疼。本来一个姜杏就够自己烦的了,现在又加上一个熊珊。可是不叫她烦又不行,要不来个更烦人的,就更难办了。熊珊吗?还是很爽快的。凑合来吧!晚几年再把什么柳如是、卞玉京、董小宛、李香君之流扒拉过来几个,也不枉穿越过来这一回了。最后,袁野还是决定,扮演一个强行敲开大明朝大门的角色。这个比较能恣意一些。人吗?来这世上一遭,不能过得太猥琐。过得太猥琐了,心情不畅,会减阳寿的。还有一句话叫做“虽寿而夭”,活过百岁和夭亡一样。人过留名,雁过留声。锦衣夜行没有意思,有时就得显摆显摆。当然不能过分。
马拉爬犁还是很快的。冀东的雪不是很厚,马在雪地上跑起来很轻松。第二天傍晚时分,接亲的队伍就住进了蓟州客栈。袁野的护卫队长孔德东亲往熊府去通知。接亲时间要早,这是规矩,再说路途太远。熊府也答应了。于是第二天一早吹吹打打,袁野就上门接亲了。熊府的迎宾将袁野等人接到客厅。咋啦,大舅哥熊兆珪的脸色很不好看。
“出啥事了?”袁野立即意识到出大事了。
“昨天晚上,接到家父的信,他被免除了经略副使、宁州知州职务。接替他的人是你袁威霆。这下,家父成了你的下属了!”熊兆珪心情很是不爽地说。
袁野一惊。尼玛,这是啥梗啊?让闺女女婿坐到老丈人头顶上。嗯,这事,本来只有皇帝才会这么干啊!都爱让老丈人当个太师什么的。要不就位居三公。一般当臣子的,没有这么安排的啊!冷静,冷静!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妖蛾子”到底是谁出的啊!张惟贤,不可能,他不会管辽东经略使司的这些破事。肯定的,是孙承宗那厮。我明白了,大宁卫是我和熊廷弼,嗯,我岳父,提议加的。大宁卫又不在和疆州夷匪顶冲的一线,他呢,觉得应该撤。可是,大宁卫毕竟还有点用处,起码能保住朵颜部不被疆州夷匪吞并。在他眼里,这是一块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他想撤又不敢撤,军费紧张,他这是迫于无奈,就推给我了。操蛋,他是看中我有钱了,想让我来填这个窟窿。老奸巨猾,真是头白毛狐狸啊!“大哥,您给岳父大人捎信,让他老人家好好待在那里就是!大宁卫还是由他来主事,大宁卫一万官兵的军饷,我包了。不就是二十万贯钱吗!”袁野很是从容地说。
“二十万贯,你包了?威霆你可要想好?不,不,你为啥包大宁卫一万多官兵的军饷啊?”熊兆珪说话都有些有些语无伦次了。
“头十几天前,我和孙经略在一起说话。我说,辽东的痼疾是,此一地的税收不足以养一地之守兵。朝廷不可能一直往里面砸银子。以后就是灭了疆州夷匪,还会有其他势力冒出头来为难朝廷。长远治理之策是,辽东的税收和支出达到平衡,或者小亏。这才是辽东治理的长远之策。孙承宗这是给我出题啊,你能,你来试试吧!既然大话说出去了,赶鸭子上架,我也得把这活接下来啊!”袁野挠了一下头皮说。
“威霆,这可是大事啊?”熊兆珪听了之后,警告说。
“没事,这事还难不倒我。大哥,我得快走,想想应对之策去。过年之后,我就派人给大宁卫那边送两万贯钱去。咱们很快就会有赚钱的门道了。大宁卫,说啥也不能放弃。如果大宁卫不保,朵颜部就会投靠疆州夷匪,我在开平的工厂,就有被偷袭的可能。蓟东边墙,漏洞百出,难守啊!”袁野分析说。
“嗯,威霆说的有道理!那就让你多费心了。”熊兆珪感激地说。
“大哥,自家人就不用说客气话了!走,路上我和你细说。”袁野催促说。
“行!这就走!”熊兆珪高兴地说。哎,摊上一个这么能干的会赚钱的妹夫,是俺们熊家的福气啊!
“哎,让兆琏(熊珊弟弟)一块去。咱兄弟仨,路上好好聊聊。”袁野说。
“他小孩子家懂啥!有我就行了!”熊兆珪摆摆手。
“多一个人听听总是好的。”袁野坚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