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几天就晚几天吧！对了，你说的那个什么甘油提炼厂需要的装置，做得咋样了？咱这仓库里可是放着七八间屋子的羊油、牛油啊！哪个，都有味了。”戴云又找到了留下袁野的理由。
“对，这事得抓紧！大宁卫过几天还会送过来一大批牛油、羊油。”熊珊又过来帮腔了。牛油、羊油是从她爹熊廷弼那边买来的，熊珊自然关心这个。全府上下的人都反对袁野离开，袁野只得留了下来。嗯，集中精力攻这个项目。以后要谁管这个工厂好呢？袁野找戴云商量。戴云推荐孔兴东的副手，现袁野卫队副队长魏雷。魏雷也和戴云一样出身于锦衣卫，只不过加入袁野阵营时，是个小旗。也就是和后世的上等兵一个级别。
“他行吗？”袁野有点质疑。
“他最大的缺点是没有缺点。这人全面、稳当。”这是戴云给出的评语。
“事出反常必有妖，就是因为他太全面了，我才对他不放心。我怕他是许显纯派来监视咱们的。”袁野低声说。
“是吗？你有觉察？”袁野这样说，戴云不得不重视。
“要不，你再考察考察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袁野对此人也拿不准啊。
“你要把一个工厂塞到那么远的地方，就需要一个像他这样稳当的人去主持。快点搞出来你说的哪种火药吧，几个矿场都快没有火药可用了。”戴云催促说。
“不让其吃点苦头，他到那个位置上还是坐不稳。这事我心里有数。炼焦厂马上就有一对炼焦炉投产，我听你的，晚几天去乐阳。来，开始制作甘油提炼装置吧！这套装置最大的特点就是连续高温高压加工羊油、牛油。最关键的就是蒸煮锅密锅。西洋的钟表你买到了吗？要掐准时间，按照约定的时间做一个水漏，时间一到就开阀通往下个蒸煮锅。经过四个蒸煮锅之后，再过滤除去杂质，之后进行脱色、除臭。脱色、除臭用本地出产的沸石即可。沸石很轻，有很多空隙。用量不大，你自己派人去找。”袁野开始给戴云讲解甘油的提取方法。
“你一道工序一道工序地给我画下来吧！”戴云请求说。
袁野边画边说，又给戴云解说了一遍。“这个不难，只要你跟着我一起制造这套装置，就会清楚的。”
“嗯，煤油也有臭味，要不要除臭？”戴云问。
“哟嗨，你很有举一反三的能力啊！煤油也要用的。只不过咱现在不用。”袁野随口答到。
“为啥不用？”戴云不解地问。
“因为煤油一出世，即使有些臭味，也会供不应求。等到大家都习惯了这个臭味，咱们再推出没有臭味的煤油，这样，咱们就能卖一个更好的价钱了。”袁野解释说。
“奸商啊！果然是奸商！”戴云差点就要指着袁野的鼻子大骂了。
“甘油就不同了，是要加到果酒里的。如果有臭味，即使很轻的一点，人们还是会厌恶的，这样爱喝果酒的人就少了。记住，只要咱们做的物品的主要功能，满足了购买人的需要，第一次就不要做得尽善尽美，要预留下提升物品品质的空间。这样才能赚大钱。比如咱们做的玻璃吧，就不如水晶那样晶莹剔透的，其实经过努力，添加一些东西，玻璃也能基本达到水晶那样的，可是成本太高，工序太麻烦，划不来啊！你想，玻璃如果跟水晶一个价，有谁会买。所以咱们就要先做成本很低、透明度不高的玻璃，只要畅销，就不必太过在意其很高的品质。再说，玻璃的透明度高了，咱们水晶的销路就不好了！”袁野循循善诱地给戴云说。
戴云默默地想了一会，有些通了。“就像教徒弟一样，我爷爷总是先叫我们几个晚辈弟子教，他再挑几个资质好的亲自教。因为都教的话，他顾不过来。”
袁野赞许地点点头，“嗯，有这个意思了。你去准备吧，明天咱就点火轧制锰钢铁皮。大坩埚还可以加点硅砂。”袁野把戴云支应走了。袁野又想起来，不知道熊廷弼给没给林丹汗商议好用白酒换他不再征战内喀尔喀五部的事情。还有“林丹石（巴林石）”啥时候能运来。为啥不叫巴林石啊，因为此时巴林石的产地，林丹汗还占着，那就只能叫“林丹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