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袁野、刘肇基、林向南还有刘超扬(刘肇基侄子)带着200多人就朝西南方向出发了。古晋锑矿当年号称世界第一,矿区的面积极大,矿点也多,又出露于地表,所以很快就找到了。至于地名布索,对不起,这个时候还没有。找到锑矿,刘肇基叔侄自然就要在此安营扎寨了。袁野则要继续带着林向南的人,继续朝西南方向进发。这个时候可是没有公路哟!路?只有水路。这可是在年降雨量超过3000毫米的热带雨林地区,还是在1629年。
没有路只好砍路了,难道叫文莱国的大王去钻热带雨林吗?出于对黄金矿石的热切期望,林向南亲自赤膊上阵,带领他的人和组织来的马来人,硬是砍开了一条二尺宽的蜿蜒小道。本地是有很多木桐树的,历史上的沙捞越州,一年曾经出口三千万立米木桐树的。木桐树又叫厚皮树,树皮可以提取硬橡胶,加上袁野用心寻找,所以木桐树顺理成章地就引起了袁野的好奇和重视。
“老林,这树不错啊!你看这汁液多粘啊!肯定能榨出来胶的!我正需要胶啊!,我看这汁液涂染鱼网肯定也行。剩下的内径树皮,织布都可以。这树种子,一定能榨出油来。这么粗的木料,做家具建房子肯定也行。这树全身都是宝啊!”袁野很是夸张地说。
“大王,您说这树是宝?可这漫山遍野的就都是宝了。告诉您吧,就数这树没用。不结果子,木头也不好!木质软,用不了几年就烂了!”林向南很不相信地说。
“这样好了,这么粗的树,三十文一棵,我每天要一百棵。你找人漂下去,我在海边收购。”袁野颇具挑战意味地说。
“三十文,一百棵,就是三千文,四两银子,这活能干啊!”林向南好不犹豫的接下来了。当地人工便宜啊!一人一天可以砍二十棵树,就是六百文钱,快一两银子了。这就是高薪了。
“好,就这样吧!咱们继续走!”袁野挥挥手说。
继续往前走,前面的树林里攀爬着许多藤条。这在热带雨林里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袁野又发现了宝贝----鹿角藤。鹿角藤有很多种属,出现在袁野眼前的是大叶鹿角藤。前面的人砍过的藤条,伤口有很多白色的汁液流出。袁野好奇地拿起来辨认。这个也应该是天然橡胶中的一种吧!并且还是一种稍软一些的橡胶,可制作一般的日常橡胶制品。当然,也可以做绝缘材料了。袁野心头一阵狂喜。可是,自己不能见到啥都是宝啊!哪样,自己这个国王也就太没有品位了。袁野偷偷将一截鹿角藤放进自己随身的包里。
石隆门又叫“巴乌”,其名字的由来是,1857年砂越古晋附近有一个叫石隆门的地区,这里住着一批以客家人为主的金矿矿工。他们曾不堪压迫,武装占领了布洛克王朝殖民统治下的古晋,为时3天。矿工凯旋归来后,却遭英军毒手,丧命于金矿境内,妇孺家属共3千多人尽数被杀戮,尸体堆积如山,臭味冲天,当地原住民因此将石隆门称为Bau(臭味)。这是一部血泪史啊!袁野十分严肃地走在通往石隆门方向的蜿蜒小路上。石隆门金矿矿区面积极大,矿点也多。这个金矿就是当年的华工领袖刘善邦发现的。刘善邦能发现,自然难不住从后世穿越来的袁野。估算了一下大约的距离,用罗盘测了一下大体的方位,在袁野的指挥下,开始放火烧荒。装着三硝基苯酚的小炸弹立即轰响起来,随即浓烟滚滚,继之烈焰腾空而起。这下,林向南可是见识了新式火药的威力。厉害,确实厉害啊!这要是打到船上,啥样的船也得烧毁啊!啥样的城经这一烧啊!难怪,袁大国王的军队这么厉害。看来自己是跟对人了。那就不要耍什么心眼了,老老实实地领着干活赚钱吧!
烧荒过后,查勘起来可就方便多了。因为雨林地面湿度大,树木粗壮,火焰一般都在热带雨林的中、上部燃烧,烧荒过后,停不多久就可以进人的。炮弹是珍贵的,又是用小炮发射,人工扛来不易,袁野就没有打算烧很彻底。踏着灰迹,袁野很快就找到了一条矿脉。金矿一般都是筒状,有直的,有斜的,也有横卧的,就是没有成片的。超大型金矿,也是筒状,只不过是筒的直径大些。一条肯定不行,摆不开多少人,为了保持一定的开采规模,还要找到第二条矿脉。袁野只好露营住了一天,第二天找到了另外一条矿脉。不过,阴差阳错的事情不知道啥时候会发生,袁野竟然有找到了一处小煤矿。这不怪袁野,石隆门地区本来就有不少煤炭储量的。这可咋办?谁开采啊!炼锑厂那边也是需要煤炭的。炼金更是需要。真金不怕火炼吗?林向南也不想放弃啊!有了煤炭,炼金是会省下很多钱的。最后的结果是,袁野让步了。既然此处有煤了,我再去找一处就是。越是这样,林向南越是不敢独占,煤矿可是袁野发现的,并且还给自己指明了两处金矿矿脉,于是,林向南提出,煤矿由自己开采,但是以成本价供应炼锑厂用煤。袁野笑着答应了。聪明人就是好办事啊!
很顺利地办完事,袁野蹲在总督府里,开始筹划从厚皮树树皮里提取栲胶的事情,并且派人拿着自己采集来的标本,到沿河地区去察看大叶鹿角藤的分布情况。在热带雨林地区行事,只能顺着河道察看了。要不就是用火烧出来一个通道。用刀砍路,是一个实在是不得已的办法,路程近了勉强可行。三天后,调查的结果是,分布很多。厚皮树也分布很多。这样,袁野就真的要在此建一个栲胶提炼厂了。再推论一下,也许在齐鲁省(巴厘巴板),游安那里,也可以建一个大栲胶提炼厂的。木桐吗?倒是没有听说过,东加里曼丹也大量出口过。也许,其没有大量砍伐。因为其开发程度,比起来沙捞越州差的太远了。木桐树很喜欢在经过砍伐的土地上生长。
“粉碎机,蒸发器,有一台蒸汽发电机就能办成是了。这里一个,美里一个,甚至士马丹也可以来一个,这样,自己就不会缺栲胶用了。对了,大叶鹿角藤是半软胶,是可以作电线绝缘包覆材料用的。此时要作为第一紧要办理的事情。只要我把蒸汽发电机的优势发挥出来。就可以促使整个工业腾飞了。”袁野喃喃自语。还是没有厂长人选啊!袁野又做起难来。阮大铖推荐给自己的卫士长,其实就是王宫的卫士长,袁野知道这个,所以这次出来他就没有带。现在连一个临时替手的也没有了。只有压给刘肇基了。可他手下堪用的人也不多啊!
这里不能久留啊!晚间,等刘肇基从锑矿回来,袁野再一次交代了炼锑厂的事情,并嘱咐其妥善保管好厚皮树的事情,就急匆匆地赶回美里。在路上,袁野反复琢磨厚皮树利用的事情。厚皮树的外层木质部轻而软,再加上树皮粉碎,提取栲胶后有许多纤维,合起来是不是可以做纸浆呢,能综合利用的,还是利用吧!这样,栲胶提取厂可就是越做越大了。炼锑厂的产品有三氧化二锑、三硫化二锑和硫酸三种,再加上栲胶和纸,铝矿、炼铝厂,还有石油、铝合金,楚江省就有了一个很好的工业基础。有了工厂就能吸收更多的人到此,这个以后进军马来半岛的前进基地就稳固了。
进军马来半岛,袁野现在就能占领。没有赚钱的门道,占领一个地方就是背上一个包袱,占的地方越多,包袱越重,最后不堪重负,就会累及本体。有赚钱的门道,占领一个地方就是扩张了自己的势力。地盘的扩张,如果有了强有力的工业基础支撑,就会越做越大,越来越强。反之,就会越来越弱,顾此失彼。战争经济学可是一门大学问。所以,袁野要求自己势力的扩张,不是盲目的占领,而是有计划地开发。
回转美里之路,船速慢的简直像蜗牛爬。在正顶风的强劲东北风吹拂下,大船只有完全舍弃船帆,只靠两个马拉推进器来驱动。马力不够,人力来凑。连袁野都去推了两次。去时一天,回来是四天,终于回到美里了。将带来的半船铝土矿卸下,袁野又开始主持炼铝厂的建设。人是不少,可是能管事的人太少,以前顾诚要油井、蒸汽发电机、制碱厂三处跑,现在又加上了一个炼铝项目,真的要捉襟见肘了。没有办法,现在李祖白还困在士马丹炼铝项目上回不来。袁野只好越俎代庖,将全部的工作分为制碱、炼铝、油井管理及发电三大块,任命原油矿钻井队队长黄一农,把油井管理和两套发电机组发电运行统管起来,称“火力发电厂”。炼铝项目建设由自己亲管,顾诚主管制碱车间。这样关系算是理顺了。
拜耳法制铝并不复杂,铝土矿经过水洗,加入石灰磨成矿浆,加入烧碱充分搅拌,加温至溶出温度,降温稀释,分离出赤泥和粗液,粗液过滤后成**,之后进入分解工序,经晶种分解得到氢氧化铝。袁野目前没有晶种,需要浓缩一部分**加入硝酸进行反应,制得氢氧化铝晶种。分解出的氢氧化铝经分级和分离洗涤后,一部分作为晶种返回晶种分解工序,另一部分经焙烧得到氧化铝产品。晶种分解后分离出的分解母液经蒸发返回溶出工序,形成闭路循环。氢氧化铝经焙烧后得到氧化铝。氧化铝就可以直接应用了。袁野默念着这个程序,开始一步步地进行设备安装。磨粉机,加温槽,降温槽,稀释池,沉淀池,结晶池,浓缩塔,收集回流装置,离心式洗涤机,焙烧炉。直到袁野把所有的设备指导安装完毕,李祖白才满载着一船铝土矿回到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