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走之前的三天,袁野交出了露天煤矿生产设备、玻璃厂附电灯泡厂生产设备、各式新式机床的图纸,并把其去达沃建设新基地的意图,在南宁城主要负责人会议上讲了出来。毕登辅听了有些茫然,宋可成有些懵了,毕登阶高兴异常,朱光显、党守素、蔺养成、孙钥、孙铈、朱光进、李祖清等人不理解。这是咋了,在这里干得好好的,为啥要大搬家啊!这各工厂刚用上电风扇、排气扇,工人们的干劲正红火着呢!袁野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铺开地图,袁野开始讲话:“大家看!达沃,地处台湾岛和我这次要去的新汉州(澳洲)两个点的中间位置。是以后我们进军新汉州(澳洲)航线的枢纽,以后的移民船从台湾出发,沿吕宋岛东缘航行,必须在这里歇脚、补充,这个点的位置是任何一个地方都代替不了的。在吕宋(诸岛)、婆罗洲我们已经站稳了脚跟,西班牙、荷兰、葡萄牙还有后起的英吉利的势力都无法和我们抗衡了。可是,如果对他们打压的过狠了,他们就会退出这一地区,到时候,咱们的商贸也就要遭受很大的损失。不要忘记了,西班牙人是在这一地区撒银子买货物的。大明朝需要这些银子来支撑。没有办法,大明的官僚士绅有储藏金银的习惯,一年至少需要二百万两的银子流入,才能满足他们的收藏需要。所以咱们不能把西班牙、荷兰、葡萄牙还有后起的英吉利的人赶走。我们需要在南洋诸岛保持几种势力的力量平衡。我们只做谁也不敢惹的老大就行了!老大暗中操纵几个小势力,找找老二老三的麻烦,让他们的日子过得不顺心,无心发展或者发展缓慢就行了。咱们呢,这要集中力量去开发新汉州(澳洲)。如果一年从大明能去新汉州十万移民,一人一年按吃掉300斤粮食算,就等于我们第一年运进大明三千万斤粮食。合二十五万石(一石一百二十斤)。第二年呢?第三年呢?这个数字可是每年递增的。五年过后就是一百万石。大明每年的漕运加海运大约为四百万石左右。这要远比咱们运进去粮食合算。同时,也能大大减少饥民的数量,减轻饥民暴起的规模、人数。我以前给登辅说过,大明朝乱了,咱们的生意也就不好做了。咱们只能用这个法子保证大明不乱,至少不大乱。现在拯救大明是咱们的生意做下去,并且做好,赚大钱的关键。同时,只有有了大量的移民,咱们开的工厂、矿山,才有人干活。咱们才能把生意越做越大。理就是这个理!”袁野说了这一大通话,停了下来,看看大家的反应。
经袁野这么一说,道理大家都清楚了。大家都是大明的子民,为了大明国祚永昌,尽些力是应该的,可是,在这里住久了,已经有感情了,大家还是有些舍不得。
“听说达沃很是不错啊!四季如春。比起来这里,可是要好上很多啊!哪里农田也多,一年三熟。到那边就可以天天吃新米了!其前面有一个大海湾,风都带甜味,绝对比这里咸腥味的海风好闻!”南洋工业设备制造厂要整体搬过去,作为厂长,毕登阶对新家很是期待。
“哪边气候是好,要不,咱们都搬过去吧!”宋可成说。听袁野说得达沃这么重要,以后袁野肯定要去那边。到这边就会来得少了!宋可成心里有些不安。
“我还是先把我的想法说完吧!南洋工业设备制造厂这次要全部搬过去。毕登辅要去那边主持大局。达沃现在有一个白云岩厂,以后还要将一个玻璃厂,附带电灯泡厂、军工车间独立出去,改称‘南洋军工厂’;蒸汽发电机厂以前已经确定了,要逐步搬过去,以后还要建一个铜矿,一个海产品加工厂,这样算来,就要有六个厂了。军工车间一直都是登辅亲自管理的。登辅过去,其自然是要带过去的。留在这里的还有焦煤厂、金属冶炼厂、火药厂、机器制造厂、造船厂、铝合金制品公司、电器设备公司,依旧有七个工厂,咱们的核心工厂都在这里,我以后是会经常来的。还有,这附近有八打雁、有两个铜矿、造纸厂、锰矿、还有一个待建的水泥厂,我也不能舍下这边不管的。北面还有大宁城、泰安城,西面还有文莱国。我能舍下吧!我的意思是这样的,第一,达沃很重要,要好好建设一下。第二,这么多工厂挤在一起,咱们脚下的这个海岛面积太小,粮食蔬菜供应都是一个大问题。咱们的家大业大了,不管早分晚分,分开是必然的。趁着各个工厂的规模还不大,我想还是早一点分比较好。绝缘材料公司不是已经搬走了吗!这是第一次分家。以后可能还有更多的工厂离开这里。比如,火药厂、机器制造厂、造船厂、铝合金制品公司、电器设备公司都要离开这里。最后留下不走的,恐怕只有焦煤厂、造船厂和金属冶炼厂三家。他们都是依靠这个岛上的矿产为原料的。毕登辅走了之后,这里的事情由宋可成统管协调。我再补充一句,离开这里的每个厂,出去的时候,都是要扩大规模的。设计产量至少是这里的几倍、十几倍。一句话,这里的笼子太小了,装不下我们这只大鸟了!”袁野又是一席长谈。
这席话,大家听着受用,谁不想管一个大工厂啊!这里的工厂,说一句不耐听的话,就是一个大车间。
“我们电器设备公司啥时候搬家?”孙钥马上来了兴致。
“这个应该很快!我要去的新汉州,富产煤炭、铁矿石,移民船回来的时候,顺路就把各个工厂需要的煤炭带过来了。从长远看,以后达沃是不需要这边出产的煤炭的。这个岛就是地下全部是煤,以后也是不够咱们使用的。现在,焦煤厂就要分家,去南边建一个大煤矿。”袁野解释说。
“我们厂去哪里啊!”朱光显有些着急。尼玛,我的造船厂刚开张,就要搬家,这不是太浪费了吗?
“搬家是要逐步来的。我也说不准什么时间。我的设想是,先在外地建新厂等到外地的新厂投产之后,老厂再搬家。这次工业设备制造厂有特殊性。其是搞设备试制的,搬家的时候无非就是耽误下一个项目的退出时间。”袁野担心别价搬家的事情弄得大家人心惶惶不安。
至此,大家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了。一下子撂给自己七家工厂,宋可成顿时感到了身上的压力。袁野觉得要给他减一下压。“咱们马上就有火轮船了,并且是蒸汽机带动螺旋桨和风帆两用的,速度会很快,去的时候吗,船多,走的可能慢一些,回来的时候就快了。我这次去,估计有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回来。大家少安毋躁,我回来后,一定到各处转一圈。第一个先到这里来。”
“行啊!我们期待大王早日凯旋。”朱光显及时送上祝福。
凯旋是一定的,早日说不上,不知道本大王又不好挪窝的习惯吗?不行,这一次一定要如期归来。这里可是没有徐光启、孙承宗、孙元化给自己收摊子。据孙铈说,金州哪个工业城,在孙元化的操持下,也就一个铁船项目没有起头,可是后来又加了一个木船厂,其他的事情,一件都没有落下。威海、乐阳工业城、开平、蓟北煤铜矿区一直都在热热闹闹地干着。要不,自己在这里也不会这么安心。毕登辅可是没有这几位大佬的能力的。还有些嫩啊!再说这里的局面要比辽东复杂多了。嗯,自己要想去新汉州(澳洲)大展一番拳脚,必须把孙元化叫过来坐镇。“这里的事情,我会牵挂在心头的!去新汉州(澳洲),我也就是把孔尚东、刘兴祚送过去。至于下步有什么计划,回来再说。不过,我有一句话在先,下次再去,那就是要大干一番的。新汉州的资源极为丰富,尤其是铁矿石、铝矿土还有煤炭,比这边要多出十几倍,几十倍。再也去的话,起码要装上十船的各种设备。人口至少上万。”袁野一说起其新汉州的事情,就有些留不住了。唉,那可是一个坐在矿车上的热土啊!只是可耕牧的土地就有4.4亿公顷,合66亿亩。当然大部分是放牧的地方。
众人抱着只要你能快点回来,以后啥事都好说的心态,一致同意了袁野去一趟新汉州的计划。于是,袁野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去新汉州的事情来。叶家两女肯定是不能带去了。不过,袁野身边也不能没有个人照应,于是,小小年纪的杨爱,就走到了袁野的身边。这是她毛遂自荐争取到的。和她一起来的二十一个姑娘,都先后找到了意中人。袁野虽然没有履行承诺,让散居其他地方首领、厂长、矿长们来一趟流水式的相亲,这些姑娘们还是在叶小纨的安排下,以游历观光为名,去了附近的各岛一次,当然主要都进了南宁城这些狼们的大口,特别是几个出身于钦天监的人,几乎人人都有份。原因吗?他们都是带点酸气的文人。没有办法,姑娘们都喜欢这个调调的男人。只要能在《花间词》里掰出来几首酸词,适当地修改一下应景的词句,就能把姑娘们迷得七荤八素的。可是,杨爱却是见了谁都不动心,唯独喜欢上了袁野了。杨爱,就是哪个没有改名字之前的柳如是啊!也不知道她的“柳”姓是从那里来的。可能是“杨柳”连在一起的吧?“柳”也是古代对妓女的称呼,如果杨爱自己主动取了这个“柳”姓,她心里应该是多么的悲哀啊!“如是”又取自辛弃疾的词“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间我应如是”一句,这是她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啊!这是一个可怜而又坚强的女子。虽然她现在只有12周岁,还十分的青涩。袁野没有拒绝,答应了她的请求。
3000支火铳加上充足的火药装上了船。从蒸汽发电机厂直接提了两套蒸汽发电机和十组(一个空压机加四个手扶风钻为一组)电风钻装上了船。尽管姜兴昌的水泥厂等着发电机开工。不锈钢炊具1000套装上了船,狠狠心,袁野又叫人装上了整整五吨的镁铝合金盆盆罐罐,这些可都是当前市场上的畅销货啊!当然了用于农耕的铁制农具是少不了的。就是砍刀、大锛头、木工用的锯条、凿子、刨刀袁野都想到了。其他的吗?孔尚东、刘兴祚在东爪哇已经有所准备了,这边就不带了。
2000吨级的火轮船,已经粉刷一新,昂首停泊在码头上。它是昨天下午从造船厂的干船坞下水的。期盼已久的火轮船下水仪式,简单而又隆重。南宁城所有的头面人物都参加了,厂长朱光显将象征性的一段红绸剪断,船上的三门主炮朝远处的海上开了一炮,既是试炮,也是礼炮,仪式就这样结束了。随着干船坞内大量的海水涌进,船体被轻轻地托浮了起来,船上的锅炉随即点火,一道黑烟升上半空,汽笛一声长鸣,船体顺利滑进大海,随即加速驶向远处的大海,开始了它的处女航。这一幕引得多少人掉下来眼泪啊!四位厂长、副厂长更甚,朱光显都泪流满面了。造船厂是和机器制造厂一起成立的,从机器制造厂都分出去五个工厂了,造船厂才出这么一件产品,他能不激动吗?现在好了,在制造第一艘火轮船的时候,袁野又下令修建了另一个干船坞,以后就能每三个月有两艘火轮船下水了。火轮船转了一圈回来,又是一声汽笛长鸣,安稳地停泊在码头上。袁野等人随即上船,贤妃叶小纨亲自将一面红底金字的三角形绣旗挂在船首----“南宁号”。这是一个月之前她亲手绣的。“贤妃”的尊号是她两个月之前受封的。“南宁”是她对夫君此去新汉州(澳洲)的最好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