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对手,以弱胜强。
血人对我的攻击毫不留情,即便察觉攻势稍缓和,我不敢直掠其锋芒,只能东一榔头西一埲子的,在小得可怜的食堂后院跟血人打游击战。
然而就在承受血人攻击的过程中,我在学校白天获得的支持通通迸发出来,我的眼中已经没有了血人,更没有了要保护郑瀚海,推翻学校这样庞杂的念头。
在鬼校和医院里爆发的强大力量和与之相随的剧烈痛苦相携而来,战斗,是我仅存的信念。
我的眼前呈现出一片虚无,无数髙深莫测的符咒就在我眼前道道闪出,复杂的朱砂符文对于此时的我来说简单得仿佛个位数加减法般一目了然,那些在鬼神面前谈笑风生的道人各不相同,有的衣着破烂,嬉笑怒骂恍自天成,有的仙风道骨,一袭青色道袍眼含慈悲。
他们却都不约而同地朝着我念了一句深奥无比地咒语,眼中或许是欣慰,或许是怜悯。
我只感觉身体轻若鸿雁,浮光掠影间如同一苇渡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道法地,地法天,天法人,三生万物。”
一个苍老而稳如沉钟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我仿佛坠深虚无,又仿佛升若天际
我想起爷爷对于老铁匠的义气和信任,他对于男人血性的追求和早已溶至骨髓的骨气。
我想起老铁匠一次又一次的舍命搭救和倾囊相授。
我想起一蛋,陆清雪,萧清儿等人孜孜不倦地教我救我。
我遇上过无数不平事,却从来没有忽视离开,我想起山鬼,想起红雨衣,想起一切一切苦苦挣扎在生与死之间的厉鬼凶煞。
“你觉得世界应该是什么样的?”老人问。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彷徨道:我不知道,但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老人的声音依旧平淡:“那你要怎么做?”
“我要改变这个世界。”
这是我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力量的想法。
似乎那个拥有强大道术能力的宝物,内心坚持着的竟然是儒家兼济天下的梦想,我的脑海里划过许多方法和说辞,可都不足以表达我将要做的事。
或许很多人听到只会捧腹大笑,最多再嘲一句中二少年。
但我要,但我想,改变这个世界,哪怕只是救下更多的人,让很多的魂魄得以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