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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雪恨(2 / 2)

韩亮摸了摸下巴,没想到对方看起来如此年轻,阴鹜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意味深长道,“没想到刘卿生的如此俊俏,与赵卿倒是般配……”

刘长卿面色不改,垂下眸子,显得乖顺,“主上说笑了,微臣怎敢与乱党贼子为伍。”

韩亮“哦”了一声,语气上扬,又问,“朕倒是听闻赵卿与刘卿感情甚笃,如今看来,想必尽是些谣言。”

“主上英明。”

“刘卿,你可曾听说巫蛊之术?”

刘长卿想了一下,摇摇头,“望主上明示。”

韩亮挑了挑眉,眸中邪肆冷傲,大笑道,“朕这些年来居于西疆,听说过不少这些事情,我这儿有一种巫毒能使人失去心智,如同□□儿童……”话锋一转,他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盒子,打开盒盖,其间有米粒大小数十只粉色幼虫,扭动着身体攀爬在盒子里。

刘长卿看着那些粘乎的虫子,说道,“主上,此番广韩交战,若元帅出事,恐怕军心动荡,于大韩不利。”

“无妨,此毒还需半年后才会露出破绽。你只需将这些虫子碾碎,放到赵麒日常食物中即可。”

刘长卿点点头,将那盒子接到手里,合上盖子,“微臣知晓。”

临行时,却遇上前世故人,亦是他的恩人,神医当春。他慢慢踱着步子走到刘长卿面前,捋了捋胡须,道,“阁下是饮用过回春之水的人,老夫敢言世上除老夫以外,并无第二人有此配方,即便是老夫的真传弟子,也不曾见过此方……我把回春之水给你的?”

刘长卿回过神来,点点头,“是,晚辈还未曾谢过前辈。”

当春又道,“若你是韩亮的手下,老夫不可能帮你,现如今也不过只因小徒弟在他手上才为其所用。你倒是说说在韩亮手下做事的目的。”

沉默了一会儿,刘长卿终于垂下眸子,低声说道,“韩亮不死……今生又有何意义?”

当春点点头,忽然说道,“那虫子不过普通的米虫,素食花瓣,吃了对人没坏处。老夫一生行医救人,虽有心帮你,亦不愿伤人性命,你好自为之。”

“多谢前辈。”

――――――――――――――――――

刘长卿脑后遭受重击,眼前直发黑,醒过来时已经被五花大绑,关在阴湿的地牢里。

韩亮托着下巴,道,“刘卿可算醒了!”

刘长卿瞪大眼睛,似是不可置信,愣愣地看着韩亮,问道,“主上……这是何意?”

“难为刘卿了。只是朕另有计划,故而希望刘卿配合朕演这一场戏!”韩亮慢慢朝他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碗浓稠的药水,“其实刘卿有一事一直误解了,朕并不想杀害赵卿。”

他伸手掰开刘长卿的嘴巴,将那碗药水统统灌了下去,见他没反抗,这才露出满意的笑来,继续说道,“赵卿辜负朕的赏识,与朕的皇儿私通苟且不说,还预谋杀害朕,夺取朕的皇位……一死,难平朕心中恨意,刘卿以为呢?”

刘长卿咽下口中难闻的药,唇角狼狈地淌了些水渍,答道,“主上说的是。”

“唉,朕原以为赵麒心心念念地尽是朕的皇儿……这些时日倒是听说,赵麒似是迷上了刘卿?”韩亮眯起凌厉的鹰眸,又道,“刘卿呢?该不会也动了情?”

刘长卿垂眸,依旧是平静如初,淡淡答道,“微臣不敢。”

“刘卿,你猜朕如何计划?”

“微臣不知。”

韩亮露出一丝笑来,手指抬起他的下巴,指腹擦了擦他的唇角,道,“朕也不知赵卿对你究竟是真的动了情,还是传言有误。不如你我瞧瞧赵卿可会为了你不顾性命,赶到荣城来?他若不敢来倒也罢了,刘卿对朕忠心耿耿,朕自会放了你,届时,朕要你亲手了结了赵麒,你看如何?”

刘长卿抬起眼睛,黑色的眼珠定定地看着他,道,“微臣领命。”

“可这样未免无趣了些,刘卿以为呢?”韩亮自言自语道,“倘若赵卿当真心悦于你……倒不如叫他瞧着心爱之人身中巫毒,失去心智,让他也尝尝这痛楚?”

刘长卿总算明白韩亮给他喝了些什么,自始至终面色未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但凭主上吩咐。”

“刘卿受委屈了,朕这就叫人给你松开。朕派人去请你过来,也不知是哪个混账东西竟将刘卿绑了过来,朕定要好好治他们的罪!”

刘长卿终于重获自由,揉了揉青紫的手腕。

韩亮慢慢露出一抹阴鹜的笑,自语道,“朕还要那赵麒将朕抓在手心,却不敢握紧分毫,只能将朕安安全全放出去。”

刘长卿未言。杀你这种事……不必交给他,全部给我就好。韩亮说完这些话,又安抚了一番,转身走出去。刘长卿这才慢慢抬起头,冰冷阴寒的眸子看向他离去的方向。若不是他身边有高手保护,自己不能接近分毫,早就掐住他的脖子,用力地扼紧,愉快地看着他透不过气来,脸色变得青紫,最后断了气息,停止挣扎……

总有一日,要亲手砍了他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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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韩战役结束,大军班师回朝。

桂公公打了个哈欠,躲到阴暗处打了会儿盹,忽然有人撞了他一下,他立刻惊醒过来,手心直冒汗。他慢慢走到角落处,看了一眼纸片上的字迹,匆忙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吞了下去。

因看到纸片上的惊人内容,他的眼神飘忽了一下,显得惊疑不定,他瞧了一眼金銮殿内庆功的诸位大臣,幸而没有人注意到他,除了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抬着酒杯,看似出神,实则却是淡笑着看他的刘上卿。桂公公连忙理了理衣袖,复又站到韩臻身后,在他耳边低语。

这日,韩臻要回寝殿,忽然见桂公公训斥两个小太监,心中疑惑,问道,“桂子,什么事儿?”

桂公公一件韩臻,脸色唰的白了,连忙跪在两个小太监前面,“皇……皇上……”

韩臻挑了挑眉,问,“快说。”

桂公公吓得浑身颤抖,不敢隐瞒,连忙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回皇上……这,这两个小太监是膳食房的,昨儿个,昨儿个出宫采购食材,竟,竟说瞧见了先皇……”

韩臻陡然瞪大双眼,声音拔高,“你说什么?”

桂公公及身后两个小太监连忙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韩臻平复下心中震惊,双手死死扣住掌心,“在何处见到的?经过全部告诉朕!”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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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亮没想到自己的藏身处竟会有官兵搜查,更没想到韩臻亲自来了!可见他是收到了确切消息……

“父皇,身体安好?”

韩亮心中震惊,面上不露声色,淡淡答道,“哦?皇儿当真关心为父?”

韩臻摇摇头,“一国怎可有二君?皇儿是担心父皇对皇位念念不忘,故而前来送父皇一程。”

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韩亮沉了口气,韩臻既然能进来这里,可见他身边随身保护的那些人已经身首异处……没想到他韩亮一声奸狡狠毒,终有一日竟死在自己从未看上的儿子手上。

他从怀中摸出几封信件来,递到韩臻手中,叹道,“皇儿,何以一片真心付诸流水?赵麒辅你登基,不过是因为你年轻气盛,好把控罢了。”

韩臻皱起眉头,他当然认识这些个书信……

韩臻终究没有手下留情,可毕竟对方是他父亲,他仍是犹豫了,索性走了出去,朝屋内的桂公公说道,“赐毒酒,留个全尸吧。”

韩臻上了马车,渐渐走远。

桂公公道了声是,将托盘中的酒杯递到韩亮面前,“请用吧。”

韩亮叹了口气,终究是略逊一筹,怨不得他输。正当他要拿起那杯子时,却见桂公公往后退了一步,从屋内暗道走出一人来。那人身着一袭青衫,眉目俊美,面上仍是冷若冰霜。

“刘卿……”

刘长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从袖口中摸出一把短刀,刀刃泛起寒光,有些刺眼。

韩亮终于长叹了一口气,而后颈间一凉,再也没了意识。

桂公公浑身一颤,见刘长卿神色不改,淡漠地举着短刀砍断韩亮头颅,白皙的脸颊溅上了几点血迹,慢慢流淌下来。桂公公吓得两腿发软,颤声道,“大人……”

刘长卿抬起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好一会儿才道,“先皇已饮下毒酒自尽,尸体埋在门前树下。桂公公大可回去复命了。”

“是!是!是!”桂公公连说了三遍,手中托盘拿不稳,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见他走开,刘长卿这才起身,从暗道中取出一个匣子,将血迹斑斑的头颅装进去,“来人。”

房梁上跳下了好几个黑衣人,纷纷跪地,“大人有何吩咐?”

刘长卿勾起唇,抱着那匣子,眸色间带着些鬼魅的笑意,他半眯起眼,道,“将这匣子,送到御书房。在皇上回去之前办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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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臻瞪大了眼睛,蓦地合上了那匣子,不可置信地握紧了拳,转而瞪向一旁的桂公公,吼道,“不是说已经埋起来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桂公公吓得跪倒在地,两腿直打颤,哭道,“奴……奴才也不知道啊……”

韩臻惊喘了几口气,几欲目眦尽裂,“滚出去!”

“是!是!”桂公公连忙爬起身,退了出去。他刚一出御书房,发觉袖口中又多了一条纸片。他四处瞧了瞧,偷偷将纸片展开,其间只有一句话,交代他将每日将一些毒粉撒到韩臻寝宫的熏香内。

桂公公吓破了胆,将纸片塞到嘴里,嚼也没嚼就咽了下去。一捏袖口,果然有一包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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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卿坐在窗前,托着下巴看刘昭,他正在给院子里的药草浇水。

“爹。”

刘昭应了一声,继续给药草浇水。

刘长卿坐了一会儿,低下头时似乎看到手心染满了鲜血,在明亮的日光下显得异常醒目。他慢慢握紧手掌,收进宽大的袖口中,直到看不见那些刺眼的红色。

装疯卖傻了这些时日,终于,能够解脱了……

门外忽然有仆人大喊道,“老爷!大夫找来了!赵相找着大夫了!”

刘昭连忙迎出门去,刘长卿从窗口望过去,刚好看到赵麒一脸的柔和,唇角带着些宠溺的弧度,透过窗口与他对视。

刘长卿也笑了一下,弯弯的眼睛,透着些许天真。

“当春前辈,我这儿有一粒解药。”刘长卿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

当春狐疑地将那药丸接到手里,“什么解药?”

“自是用来解我身上的蛊毒。”

当春一愣,他的蛊毒不过是为了蒙骗韩亮,刘长卿自己也知晓,那这可解药又是……当春在鼻子前闻了闻,当即问道,“你……你都决定好了?”

刘长卿拢了拢衣袖,神色淡然,慢慢说道,“他喜欢的人,不是我。”

当春心中五味杂陈,将那药丸揣进怀里,问道,“这药下了几分,你应当学过药理,该知道轻重吧?”

刘长卿点点头,垂下眸子,轻声道,“只需忘记这些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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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见赵麒坐在他的床头,刘长卿先是一愣,连忙坐起身,理了理衣着,恭恭敬敬道,“老师,您怎么来了……”

赵麒如记忆中那般冷淡,只是朝他点点头,说道,“听你父亲说你身子不适,恰好路过,便过来瞧瞧,可好些了?”

特地过来看我?刘长卿有些瞠目结舌,绯红窜至耳根,好一会儿才道,“学生已经好多了……”

他伸手轻拍了他的头发,手掌温热,动作很轻,温柔至极,“好好养病。”

他走后,刘长卿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脑海中嗡嗡直叫。他悄悄地探着头,透过窗户看到赵麒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接过仆从递来的茶,与刘昭聊了起来。

不知怎么的。

刘长卿忽然恍了恍神,看着赵麒出了神。

好像他应该走过去,肆无忌惮地挽住他的胳膊,坐到他身侧,然后委屈地,控诉似的,跟他说,“你别生我的气了,我不是故意叫你担心的……”

然后,他会轻蹙起眉头,好看的墨色眸子里带着些责怪,又是无可奈何,最后终究是化作温柔,手掌轻抚他的头发,叹道,“往后,可别吓唬我了。”

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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