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都已经找好了舒服的姿势等着看好戏,梦尹枫虽然不明白司寇都唱的是哪一出,可观察了这么久大概能确定对自己的正事起不了什么威胁之后,也只好跟着闭嘴。
陆衍的全然默认让钟漓失望至极,见陆衍频频后退,钟漓也便不再往前,两人开始静静的两眼相望。
“这一切都与你有关?”钟漓的眼眶快要盛不下泪水。
陆衍从没见过钟漓这样,曾几何时他迫切的希望得到钟漓的信任,可如今她脸上失望不已的表情皆来源于“信任”二字。
陆衍艰难的点头,全都承认。
陆衍几次点头的动作让钟漓的世界一度崩塌,从不轻信于人的钟掌门之女居然一次又一次袒护过眼前这个心思缜密之人,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可笑又可怕。
钟漓回想着以往的蹊跷之处,为何在众人束手无策之时他偏偏就知道如何对付黔阳城出现的怪物,为何他消失近半年又恰好不偏不倚的出现在零陵城,为何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他脱离众人视线的时候发生,洛叔的死讯,安宗主的尸体,零陵城的傀儡,还有安氏的梦影,一幕幕在钟漓的脑海中闪过。
“原来那个一身杀气的黑衣人真的是你……”
那日在安氏的梦影中钟漓其实早就看清了那个黑衣人的样貌,她那时虽然惶恐却也没有答案告诉她那个满身杀气的陆衍究竟何至于此,除此之外她还在梦影中看到了孤独终老的陆衍,钟漓难过不已,不愿相信他们的结局竟这般不尽人意。
也是自那时起,她便知道她与陆衍的相遇并非巧合,两人不能长久相伴也是命中注定,这也是为何钟漓从安氏出来之后,不惜以下犯上也不愿跟梦宗主他们回岑溪,因为她不知道哪一面会是最后一面,她甚至期望着能不能改变结局,可最终还是天命难违。
她原本以为只要珍惜朝夕便无畏纷扰,那日在安氏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追问究竟便又进入到了冤丧魂的梦影中,看到了郭无喜和卫沭的大婚,紧接着又看到被冤丧魂纠缠的陆衍,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越发珍视眼前的这个人,可如今却告诉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陆衍亲手所为,而她就是那个蒙在鼓里被骗得团团转的人。
“眰恦镜中能看到的都是与自己有关的事,为什么我看到的都是你?”钟漓痛苦不已,希望陆衍能帮她解答这个问题。
“因为……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其实我……”陆衍接连的欲言又止,像是心中有万般的苦无法诉说。
钟漓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陆衍还有那么多需要隐瞒的事,她看不清眼前这个人,甚至于,她从一开始就不曾看清。
“你为何会知道以血为引可以试险进出梦影?荒郊野岭的古墓是何人给你指的路?迷阵在你出现时便失效是不是你在背后操控?”
钟漓说得一字不落,以血为引可以以身试险进出梦影是陆衍修习符咒之时在禁书中看到的,而迷阵也确实是陆衍离开思域的视线之后施法逼停的,可是古墓一事,是司寇都担心他只身对付伏地魔的安危给他指的一个藏身之所,陆衍幡然醒悟,难道司寇都早就跟梦尹枫他们为伍?他早就猜到了自己会把钟漓他们带进古墓?
“血水是你所为?寒川水是你所为?安氏灭门是你所为?清水被屠是你所为?就连零陵城的千万条性命也是你所为?”钟漓心如刀绞。
“不!傀儡之事我并不知晓……”陆衍独独这一件事矢口否认,可在钟漓听来都已经不重要了,他说再多都只是辩解之词罢了。
“行了!钟漓,答应本宗主的三招可要说到做到啊!”梦尹枫瞧着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们反目成仇虽然心中很是痛快,可被抢了风头的他总得设法把风头给抢回来。
男女情长,恩恩怨怨,孤寡成性的梦尹枫听不惯这些啰哩啰嗦的废话,只一心惦记着自己的正事。
钟漓收回眼泪,心如死灰一般冰冷回应道:“开始吧!”
陆衍无颜再阻止,也没有资格再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钟漓上前应战。
“很好!”梦尹枫邪魅一笑,话音才刚落就朝钟漓重重推去一掌。
“小心!”思域和陆衍下意识的喊出一句,几乎是同步。
钟漓本能的躲闪,梦尹枫乘胜追击直奔钟漓而去,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重重的一掌落在钟漓胸口,钟漓只觉得筋骨欲断,强撑着稳稳站住后,嘴角不自觉渗出一丝鲜血。
“阿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