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母亲。”
缪蕾莎伸出手想要抱他,犹豫了许久,收回手。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她希望阿尔伯特同她说说话,哪怕痛骂她,也是应该的,这是他这些年苦难的补偿,她幻想过很多场景,但那些幻想中,作为被遗弃者的孩子都不像现在这般安静,冰冷,如同开锋的兵刃——他曾经很活泼开朗,他究竟受过多少苦,经历多少事,才会变成这副样子?
另一边,她的期冀中,他也在思索。
现在,如何应对?成了摆在阿尔伯特面前的问题,他微垂下头,陷入沉思。
求问内心,叩问自己。
房间里沉默下来,女人期待地看着她的孩子,等待他行动。
男巫依然平静,一言不发。
只按着沙发椅扶手,起来,站到她面前,弓下身,停在那里,维持她刚好可以摸到的距离。
“雷....蒙。”
缪蕾莎笑了,笑得格外欢愉和灿烂,眼里缀着泪光,伸出手去揉捏那张阔别多年的脸,手指划过他的发丝,像很多年前那样,那时的男童会趴在母亲的大腿上,两人在壁炉边,橘红火光照在两人身上,母亲为孩子讲故事,揉搓他的头发,静静地等待时间流逝,他有着充沛的好奇心与活力,总要缠着母亲将一个个故事读完,而且总询问着故事里一件件事物究竟代表什么。
这时候,母亲会非常有耐心地为他讲解,而且,有意绕过那些并不美好的事物,用虚构的幻想。
将男孩保护在美好当中。
坏人一定会受惩罚,勤劳善良的人一定得到嘉奖,无论什么样的故事,哪怕过程再如何挫折,也一定有个圆满结局。
那只老黑猎犬也趴在母子旁边,它早就跑不动了。
但依然忠诚,因而保留下来。
成为男孩最初的玩伴。
阿尔伯特也记得,那条猎犬总喜欢舔手指。
“可以了。”
他任由女人揉搓脸和头发几分钟,似乎是温馨的一幕,但他在几分钟后将之中止.....美好总是好的,但现实不同于童话,这是男巫很多年前就切身领会过得东西,父母亲情、童真等等,对他来说都很模糊,他也并不觉得多么珍贵———他伸手阻止了进一步的拥抱。
缪蕾莎的笑容僵住了。
无形的力量好像温和,但其实根本不可能抗拒地将女人意图拥抱的手掰开,把她推得按在椅背上,双手死死地按着双膝,无法动弹。
“我会当作听了个故事。”
男巫站起身,站得笔直,在女人的注视中,他眼底幽寂,净澈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