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长长的车队再前行十几里地,山谷逐渐收窄,林木愈加茂盛,但一路走来的鸟鸣声却逐渐喑哑稀疏。
;;;;被这种气氛影响到,车队上头的熙熙攘攘也一时间压了下去,后车上一个汉子低声嘀咕:“就剩了几只乌鸦叫?这还没有咱们山谷外边的一圈山头热闹哪!”
;;;;土路收窄到堪堪容得下马车一字长蛇行过,车轮印出来极深的两条凹痕,在林子深处,一双眼睛从树叶缝隙之间贪婪地盯着车辙的痕迹。
;;;;“入地这么深,车里头必然是硬货,不是金银也是其他的重器。呵呵,这回赚的够大。”
;;;;树叶缓缓弹回原位,再不见了这个盯梢之人。
;;;;不多时,密林当中,有被隐藏的很好的细碎响动传来,若不细听的话,多半只会被人当成是一阵穿林而过的妖风,不值得太过留意。
;;;;车队再前进一里多地,树林间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啸。伴着呼啸的,是一根被削尖了的树干,瞄准了头车的车轮袭来,转瞬之间便钉断了车辕,将头车几乎扯成两段。
;;;;拉车的那匹马受惊,猛然间人立而起,嘶鸣不已,赶车的那铁塔一般的汉子一把拉住嚼头,用手里头赶马的长杆连连抽打马前头的地面,才令马匹不至于惊跑,免去了整个车厢被彻底扯断的下场。
;;;;车厢里头的那小姑娘扶住一侧的扶手,顺着尖树干袭来的方向望去,正好看到从两侧山坡上头,冲下来不下百十来人。
;;;;这百十来人面目狰狞,衣衫多染着褐色的痕迹,不晓得是泥土还是血渍。赶头车的汉子稳住马匹的这当口,他们就已经将整个车队团团围住。
;;;;“你们……就是这里新来的土匪?”
;;;;从围住车队的人里头,走出来一个头领一般的人物,干巴巴笑了一声:“是,爷爷就是这山头的土匪头子。小姑娘,聪明点,别反抗,乖一点,走的能痛快一点。”
;;;;小姑娘歪着头:“痛快一点?”
;;;;一群土匪大声哄笑,为首这人目光上下剐过一遍这小姑娘:“啧啧,没想到,这趟还能遇上这样的可人儿?在山上憋出个鸟来,小姑娘,你来的真是时候。”
;;;;他说完这话,人群里头有人笑骂:“头儿,你又吃独食?”
;;;;为首这人低低笑:“兔崽子,想分一口热的?成啊,前头三十九个人,谁杀的最多,谁吃第二口。都麻利点,不然交不上来人头,就只能排到后头吃冷食了。”
;;;;小姑娘表情冷了冷:“这就是青邙的土匪?没意思……”
;;;;她没有压住声音,林子里也安静,“没意思”三个字分毫不落,入了围着的一群土匪耳朵里。
;;;;非但是她显出来遗憾之色,就连后头押车的那群汉子,也都是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显得极为失望。
;;;;小姑娘指了指土匪头子:“你是武极境吧?来的时候听人说过,星辰之上凡俗之人,多得是武徒,武师就要少见的多。到了武极,要么开宗立派,要么在王朝登武科搏功名,要么逍遥红尘当一个浪客。一群土匪,有这么高的身手,嗯……不太正常啊。”
;;;;土匪头子色变,他眯起眼睛,用一种毒蛇盯着猎物的眼神看着那个小姑娘。
;;;;“你们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
;;;;小姑娘歪了歪头,这表情看着颇为可爱,可是放在这土匪头子眼里,就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高深莫测。
;;;;他抬高了声音,半是愤怒半是虚张声势地吼叫:“是工部的柏宜修,还是礼部的杨建安?”
;;;;见小姑娘笑而不语,土匪头子猛然拔刀指向她:“我管你是谁,到了爷爷的地界,是龙蜷着是虎缩着!”
;;;;这一声叱喝落下,围着的这百十来号土匪本来还带着吊儿郎当的样子,瞬间收敛了大半,一群人单手伸入怀中,再取出来的时候,手臂上头已经齐刷刷戴上了一副明晃晃的臂弓。
;;;;臂弓被磨去了铭牌,但是制式极是统一,一眼便可以断定是军中标配,不晓得是如何流落到了这伙人手里。
;;;;弓弦绷紧,配着统一的形制,便有一种铁血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但土匪头子仔细端详这队人马,却发现虽然他们被臂弓这么指着,可连一星半点的紧张或是担忧都没有。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