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
;;;;严昌令心中又是感叹了一句,“反正被人找上门,想躲也躲不了,我在这穷山僻壤的山野之地虚度四十年光阴,如今事不可为,就随着去看一看这天下山河,若有幸再能学得一点保命求生的法门,也不枉了。”
;;;;想到此处,严昌令脑海里忽又冒出了他在观前村见过的那裴家小儿,自杨浦县祸乱一事后,这人展现了一些神异,解了这位祝师兄镇压水鬼城隍的法门,后续便不知去了哪里。
;;;;想想自家父亲为了图谋对方家中藏着的术法,先是咒死了那裴老汉,后面再咒那裴家小儿时,遭了反噬,赔上了性命。
;;;;一时间只觉得世事离奇怪诞,最终落到了自家身上。
;;;;“好了,闲话不必再说。”
;;;;几人叙旧说话间,站在中间那位紫衣姓梁的师兄轻轻抬了抬手,看着佝偻着背的严昌令笑着说道,“既然昌令师弟此间事了,这便先随马师弟北上,先行拜见左师。”
;;;;“哈哈,说的是,不要耽搁了,我还要去向左师见礼,禀明一些事端的首尾。”
;;;;那名看着老者模样的马姓师兄大笑一声,朝着严昌令做了个手势,“严师弟,请随我乘车同去。”
;;;;“车?”严昌令微微一愣,左右扫视了一眼,土坡上空荡荡的,并无一物,哪里来的车。
;;;;那老者又笑了声,忽然从怀中掏出一物,随手一扬扔在了地上。
;;;;严昌令看得仔细,那老者扔在地上的乃是一具木头雕成的车马模样物件,就在他愣神间,那小小的玩物,忽然一下子凭空变大,转瞬间就成了一辆可容纳数人的华贵马车。
;;;;一匹木头雕琢而成的木马,仰头嘶鸣,仿如活物,神骏非常。
;;;;“木牛流马?”严昌令心下骇然,几乎脱口而出。
;;;;“此小术尔,我与严师弟也算同属一脉。”老者哈哈一笑,拉着严昌令上了马车。
;;;;须臾间,马蹄声踏踏响起。
;;;;这辆奇特的马车,不避山道草丛,朝着远方离去。
;;;;“嘁——”
;;;;看着马车远去,站在原地的白衣男子歪着嘴唾了一声,施施然地转向身边的长髯紫衣的梁姓师兄,“兄长,你带我匆匆赶回这杨浦县,就为了招揽这人?若说这严匠师也就罢了,这严昌令哪里值得你亲自跑走一遭。”
;;;;“海纳百川,左师欲整合天下旁门,以抗衡大周朝廷的龙虎之气,这厌胜之术,颇为玄妙,自是用得上的。”梁姓师兄仰头目望穹苍,神色淡淡。
;;;;说着,又瞥了一眼白衣男子,“让你出来是寻草头游神异士奇人,你倒好,凭空弄出些祸端,那水鬼城隍湮灭了,又将红衣疫鬼用了个干净,最后还把自家搭了进去。如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再被倒钩链挂上几日,一身术法便尽数废了。”
;;;;祝公子神色讪讪,“小弟……小弟不也是想呼应北地,在越州搅出一些风雨。”
;;;;“哪那般容易。”紫衣长髯的男子嗤笑一声,“这越州不过江山一隅,大周气数将尽,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龙虎气未散,行事还需要警醒。”
;;;;“是是是。”祝公子又连连行礼,“劳烦兄长搭救,是小弟不知进退,兄长莫怪,兄长莫怪。”
;;;;“罢了。”紫衣长髯的男子摆了摆手,“且再与我走上一遭。”
;;;;“去哪?”祝公子奇怪问道,“兄长,我二人不回北地?”
;;;;“那峄山的赵府君向我发了帖子,我自是要去讨一杯甘霖花露,这于你伤势也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