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的快意恩仇固然爽快,但让他们一辈子躺在床上,不是更解气吗?”荣志豪同样当武昌国不存在:“再说了,杀人偿命,那也太轻了;我们平常说的‘负责任’,犯错后,真正地谁能负起责任?就象杀人犯,虽然被政府判了死刑,但你去问一问死者家属,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他们需要的是自己的亲人能活过来,判了罪犯死刑后,被杀的人能活过来吗?”
“所以呀,刑罚仅仅是一种教育,一种震慑,震慑教育别人不要再犯同样的错。我之所以让人知道我是来复仇,让别人知道,而且让他们活着,就是希望其他人引以为戒。”
“安然,人人都说法律无情,人人都说法律严明,但在我看来,法律是最宽松的,宽松到可以让人以钱代刑,可以给人以改过自新的机会。但就因为法律的宽松,让有的人的侥幸心理无限鼓胀、有些人挺而走险……”
“等等!荣先生,你是说,法律并不严厉?”惊恐之余,武昌国突然插嘴,因为,荣志豪提出的问题,的确让他耳目一新。
他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却没有想到这个方面。
“那么,荣先生,你能告诉我,什么更严厉吗?”
“自律!”
“自律?”
“对,每个人其实都有自己的律;所谓的律,也就是自我行为规范;我打个比方吧:人人都知道打架斗抠是犯法,而打架大多是以口角因起,所以,每个人都控制着自己:不与人吵架,你说,不与人吵架严厉,还是不能打架严厉?如果人与人之间,没有口角,那么,谁去打架?”
“你有没有调查过?许多口角,都是从欺骗开始,如果人与人之间,不再有欺骗……”
荣志豪似笑非笑地看着武昌国。
“没有欺骗,就没有伪证,没有伪证就……”武昌国眼睛一亮。
“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荣志豪笑了笑:“的确,如果没有欺骗,没有伪证,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那……”武昌国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你帮我们调解,让我放他们一马,对吗?……不行!”荣志豪道:“我知道都是玉冰郡人,台头不见底头见,事已至此,得饶人处且饶人;说真的,我没有学过如何管理国家,如何制订法律,但我认为,法律之所以有刑罚,就是为了教戒没有犯罪的人,不要去犯罪。所以,我认为刑罚是示警,不严厉不足以示警。”
“所以,我才说,我们国家的法律太宽松太人道人。我以为,在没有到达人人自律的境界,法律应该更严厉一点儿。”
“比如?”
“比如卖肉!”荣志豪看了一眼武昌国:“在民间,对那些行苟且之事的人,叫做‘不要脸’;既然她们自己脸都不要了,为什么视频上,把她们的脸都打上马赛克?民间偷欢偿且如果,更别说是卖肉了,那是甘愿坠落。”
“再者,肖像权、隐私等等,应该属于公民的权利,但应该不属于罪犯!也就是说,我个人的想法是:罪犯不属于公民!”
“知道那些凤姐这么说的吗?‘做凤姐来钱快!’听了这句话,你有什么样的感觉?就因为她们的‘来钱快’,破碎了多少家庭?”
“按您这么说,法律真的是最宽容的了--”武昌国叹道:“荣先生,受教了!”
“是呀,谁说法不容情?就是为了我们这个世上能有更多的情,才制订的法律,不是吗?”
“说得好!”门外响起了耿建明的声音:“但荣先生,你要理解,我们国家,虽然一直在提高民族素养,但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这个我能理解,所以,我就用我自己的方法,局部开刀,呵呵--”
“说说吧,怎么回事?”耿建明已经与荣志豪打过交道,他知道荣志豪最喜欢直来直去。
荣志豪把自己一切经过,说得详详细细,最后道:“在科学的今天,你们只能从视频上,证明我在口头威胁,最多也只能是对我警告。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最优秀的法医,也只能判定那三个人是脑血管破裂,最好的医生,都会认为通过治疗,一年半载后,他们就能康复,但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武昌国变色道。
“因为,他们每个人的一条脑神经已经断掉,现在的科学,是不可能接回去的。而且,就算把他们的大脑拿出来切片,也查不出来,因为,那根神经太小,小到只能用显微镜去看。谁能在切片时,正好切到这个位置的横截面?”
“我不能,我老师也不能!”巴应婧怯生生地推门走了进来。
“耿局……”武昌国求助地看向耿建明,他并不是一定要为这三个人求情,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处罚实在太重了。
耿建明看到了荣志豪坚决的眼神,他一阵无语,想了想后,回答武昌国道:“你先查查,这三个人平常是什么样的人!”他相信,如果这三个人不是太坏,荣志豪应该会原谅的。
“诺--”巴应婧把卷宗往武昌国面前一扔!
“完了!”耿建明哭笑不得,只能暗暗叹息:在公安局有卷宗,能是好人吗?
“武队,你还帮这种人求情?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样的结果应该是大快人心,你要是不信,我们明天上街去听听!”
看到巴应婧咬牙切齿的样子,耿建明不解道:“难道你也……”
“我穿着警服他都敢动手动脚……”巴应婧两眼冒火。
“罪有应得!”武昌国边叹气边摇头。
“这件案子你准备怎么办?”耿建明问道。
“案情很清楚:视频、语音齐全,这是我的报告。”没等武昌国回答,巴应婧直接接口,并把鉴定报告递给武昌国:“饮酒过量,造成脑血管破裂!”
武昌国接过鉴定报告,看了看耿建明,又看了看巴应婧。
“看什么,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签的名!”巴应婧瞪了一眼武昌国。
“老常?!”武昌国彻底无语:“可……可……就算我们不送交检察院,羊家也会向法院起诉的。”
“这样,如果法院受理要人,你就打电话给我,我负责把人带到。”
州局局长都愿意担保,武昌国还能说什么?就算耿建明不担保,武昌国也不敢把荣家父子留下,谁敢呀?
看着与耿建明一起离去的荣志豪父子,武昌国非常无奈,他不知道怎么结案,因为那些口供--十几份同时指证被荣志豪说瘫的口供,连荣家父子自己的口供,都是这样;案件非常明了,但结案需要证据,需要科学依据,到哪儿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