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还稚气未脱却布满血丝的脸落入了司绾眼底，染血而凝固的头发黏在脸上，项凝雁的眼里还是染着黑气。
她冲着司绾咧嘴一笑，随后猛地起身想要冲向司绾，可是却被兽笼给困住。
项凝雁伸长了手想要去抓司绾，但始终差了一寸。
“她怎么会在你这儿？”司绾侧头问道。
蓬莱走过来看着项凝雁这幅已然是堕魔的样子，咂舌说：“你瞧瞧，我很少见过这种完全堕魔的人，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多好的人才啊我……”
蓬莱说着，对上了司绾那双疑惑的眸子，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说道：“我抓来的，那天我本想去衡山上抓些灵兽，结果就看见魔气冲天啊，就看见这个小姑娘躺在地上，我好心地把她带了回来。”
“衡山？”司绾皱眉，“你怎么去进得去衡山的？”
“哥们儿当然有自己的门道了，你如果也有想进去，哥们儿带你啊！”蓬莱大大咧咧地搂住了司绾的肩膀，说道。
司绾敛下眸子，思索着。
她记得项凝雁是被南公瑾收服住了，项凝雁的本事有这么大吗，居然能从南公瑾的手里逃出来。
或者说……南公瑾是故意放她走的？
想着，司绾抬眸看向了拼命向她靠近，却又是在做无用功的项凝雁，说道：“我就要她了。”
“你确定？那你得等我把她驯化了才行，你看看她那个样子，恨不得冲过来把你生吞活剥了。”蓬莱说道。
“不用，现在就放她出来。”说完，司绾转身坐回了座位上。
不仅是蓬莱愣住了，连兽笼中的项凝雁也愣住了，她缓缓收回了手，凝视着司绾，那已经沙哑得如同指甲刮过桌面的声音，刺耳尖利。
“你不怕放我出来以后，杀了你吗。上次是有南公瑾在，这回你可逃不了了。”
“是吗，我很期待。”司绾淡淡地说道。
蓬莱犹豫不决，几次眼神示意司绾，到底要不要放项凝雁出来，可司绾都是点头。
蓬莱自然是相信司绾的实力，见司绾这般笃定，只好让打开了兽笼。
打开兽笼的一瞬间，魔气宣泄而出，那两个来开兽笼的人当场被镇飞了出去，一道黑影从兽笼中窜出，直奔司绾而来。
“小心！”蓬莱喊道。
司绾不紧不慢，端起了一旁的茶盏，她吹开了茶水面上的浮叶，再抬眸时，项凝雁那张布满血丝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你不怕我？”项凝雁问道。
“为何要怕？”司绾微抿了口茶，将茶盏放回了桌上。
“我师父说了，世人都怕魔，所以他把我变成了魔，也把自己变成了魔。”项凝雁眼眸中闪过一丝白光，可随即又被魔气所取代。
“世人怕魔我却不怕，我就要你了，你可愿跟我走？”司绾毫不畏惧地对上了项凝雁的魔气环绕的眸子，浅笑道。
项凝雁凝视了司绾好半会儿，方才缓缓站直了身子。
她一身白衣不染，与她周身围绕着的魔气不相符合，稚嫩的脸上本该只出现灿烂的笑容，可却被魔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