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年来,我心态也变了很多,也知道很多隐秘的事情,刚才我说了,我师父吕楯因为没有保住我,自己也退了行,我心中很是感激,后来在林州又认识这两个兄弟,就觉得这平凡的生活,能过一辈子也是不错。今天被王龙请出来,想必是要重操旧业,我有几分对失去这平凡生活的遗憾,又有几分对往日时光的渴望,一时间只觉得五味混杂,思绪颇乱。
王龙看我许久不说话,还以为我是畏惧方伯不敢出山,笑了笑,说道,“伍老板,我托大叫你一声老弟,你十几年来不在行里,怕是对现在的形势不太了解,我问你一句,当年你有没有听说过逐鹿会?”
我有没有听过逐鹿会?
王龙说这话我就不高兴了,真拿我当刚入门的小白消遣了,我看着王龙,说道,“王总,你既然请了我,就该拿出来点诚意。当年如果不是平北斋的人忽悠我摸了一个逐鹿会探了三个月的点,我会被逼到这一步?踩点的就是杜卫国!逼着我退行的正是逐鹿会的长老方伯!既然王总你认为我这十几年来已经算不上行里的人,那今天就此别过,你的钱我自有方法还你!”
我站起身作势欲走,王龙急忙起身拉住了我,“唉,兄弟你怎么这么冲动,快坐下,哥哥可不是这个意思。”
我重新坐下,一言不发,其实刚才也只是演戏而已,这么多年来冲动的毛病早就改掉了,而且真要这么走了,我拿什么搞四百万还他,真有法子我哪至于和老二来赴这鸿门宴。
王龙看我冷静了下来,也不再拿样了,说到底找我来是要用我的,就算过河拆桥,那也是过了河以后的事。他从身上的口袋里取出来一个小巧的玉玲珑,递给了我,我接过来在手心一搓,那玉玲珑的周身,正是小篆阴刻的平北文斋四个字。
原来如此,我还想着王龙怎么这么大的口气,连方伯都不放在眼里,感情是有平北斋在后面撑腰。只是我当年就是因为平北斋沦落到这个地步,他们哪来的把握继续找我给他们卖命?
王龙似乎瞧出了我的疑惑,轻轻说道,“王某不才,如今是平北斋里面的一名主事,这回请伍老板来,楼里当年许给伍老板的东西,就当作这次行动的定金了。”
王龙话音未落,我手一抖,玉玲珑已经掉在了茶桌上,滴溜溜的乱转。
“王总。。”我一开口,声音的沙哑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忙把杯子里的残茶一口饮尽,定了定神,重新说到,“王总,当年我要那东西,自有我的用处,但你要搞清楚,现在已经过了十几年了,不是十几天!我他妈都快四十了,你们才想起来拿这玩意来哄我,晚了!”
我语气很凶,但之前不由自主的举动已经暴露了我的心虚,王龙好歹是混到主事的人,刚才犹豫的原因只是拿不透过了这十几年我是不是真的已经认命了,现在我的失态倒成了他的定心丸了。
他不慌不忙的倒掉残茶,重新沏了一壶,说道,“伍老板,你说得对,只是这十几年来,楼里也没闲着,几个专家把这玩意研究了几十年,才明白当年伍老板你为什么愿意为了这玩意冒那么大的险,燕长老可是把那几个专家骂了个狠,几个人,用了十几年,才研究出来伍老板你当年一眼就看出来的东西,确实愚蠢,伍老板,你说是么?”
我低头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事本就是我心中最大的秘密,被人看破的滋味自然不好受,而且我也骗不了自己,如果真有机会让我把当年的事继续下去,我根本是无法拒绝的,可就这么向平北斋的人低头,向当年利用过我的人低头,我不甘心!
就在我纠结的无法自拔的时候,背后传来砰的一声踹门声,我一回头,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门口站着一个脸上带着几分风霜痕迹的小子,眉眼依稀还有当年几分傻样子,我眼眶忍不住湿润起来,那傻小子憨笑着,冲我喊道,
“伍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