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高官皱眉沉思了一会,说道,“总督大人言之有理,既如此,当于关外八里铺再筑重关,成掎角之势,以御外敌。”
他这一说,刚才那位总督大人是没意见了,堂下却有蹦出一员武将来,大叫不可,我和吕虫子朝他看去,他双拳一抱,大声道,“此计甚为不妥,吾等卫戍边关,岂有不战退守之理,即使战败,也应固守关内,八里铺本有旧关,几番攻掠,已残破不堪,此地进不可做立脚之所,退则孤悬关外,再筑新城有何用也?”
两人一番争执,也没得出什么结论,武将表示要上表朝廷,这场议会遂不欢而散。
我眼前明暗交替,仍是此地,堂上除了原本那位高官外,又多了一个将军,两人正在就之前的纷争交谈,听着两人称呼,新来的将军似乎是姓孙,那位高官则是姓王,执掌辽东经略一职。
孙将军问那位王经略道,“汝欲再筑重关于八里铺,待城成,即移旧城四万人已守乎?”
意思倒也明白,你要在八里铺筑新城,可以,但是城筑好了,你要把旧城里的四万人调过去驻守么?
王经略表示不会,我准备再招兵四万前去驻守。
孙将军又问道,那这么一来,八里铺就有八万兵了,可一片石西北就不派兵驻守了么?你在八里铺修筑重关,新城后面就是旧城,旧城城前埋下的**,你要拿来对付敌人还是自己人,新城要是守得住,还要旧城干什么,新城要是守不住,四万溃兵下来,你是要开关放他们进来,还是要闭关让他们投降敌军?溃军一旦倒戈,城前军备,都成了我军自相残杀的武器,敌人驱赶着这四万人在旧城之下,你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怎么办?
我听得心中一惊,这位将军问的好生犀利,字字都指向此计最薄弱的地方,那位王经略想了一会,说道,那我们可以在山上修建三座城寨,用来收容溃兵。
他这么一说,孙将军登时大怒,厉喝道,士兵还没开始打仗,你就先修好收容败兵的城寨,你是在教士兵不战即溃,方便逃跑么,况且逃跑的士兵可以退进去,追杀的敌人就不会进去么,你堂堂辽东经略,不想着收复失地,反倒在这闭关自守,把关外防线尽皆撤离,看起来你是修了两座城用来安抚守军之心,其实你是把两城守军都置于了必死之地,你只擅长于朝中争斗,让你来守辽东,怕是辽东要永无宁日了!
话说的真是凶狠,道理却也十足,历史总是把战败的一方说的如何不堪,可据此来看,明末也不乏有识之士和善战之军啊。
场景又开始转换,我跟吕虫子静静的像看电影一样看着历史进程,一位又一位杰出而有见识的将军谋士登上舞台,一场又一场失败的战役落下帷幕,我明白了幻阵的意义,它展示给我们两个看得,正是对于明末亡国的不甘与无奈。
画面已经到了尾声,吴三桂献关清军,而李自成早先一步已经攻进了北京,宣布了明朝的灭亡,剩下来的清军讨伐李自成,根本就是秋风扫落叶之势。
可笑闯王李自成,还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殊不知若不是为了守住北边国门,以大明之力岂会惧他一个小小的农民王,明朝举国之力尽赴东北以御外敌,他却在内地闹得乱七八糟,他赢了么?没有,他灭的何止是明朝,他灭的是汉家天下!
我方想到此处,画面就是一变,我跟吕虫子身处一座恢弘的大殿之中,身上衣物也变回了进入幻阵前的模样,我抬头一看,正前方的台阶上面,一位着龙袍的皇帝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旁边站着一位浑身红袍的太监,皇帝直勾勾的看着我,说道,“汝真做如是想?”
我头皮一阵发麻,一来震惊于这幻阵居然还能窥探人的心思,二来想到自己应该是触发了幻阵设定的条件,生怕一个口误害的自己永陷此阵无法脱身,我赶忙拉着吕虫子一同跪下,口中说了一声是,就勾头不在言语。
等了许久,才听见上面一声叹息,然后一股力量托着我和吕虫子站了起来,我跟吕虫子惊疑不定的朝那位皇帝陛下看去,皇帝陛下摆了摆手,说道,“都起来吧,江山都亡了多少年了,不兴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