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征伐陕西全境,从南到北,都有梁宗旭梁宗升两兄弟的影子,虽然陕西全境碍于北泉会议的指示归于长乐宫一统,但人心却不平,这种不平在无法推翻长乐宫势力的前提下,演变成了对梁家两兄弟的仇恨,可梁宗旭成了长乐宫宫主,进出有长乐翎卫的护卫,即使没有护卫,这些地方势力也没有胆子去刺杀长乐宫宫主,那将会是灭门的罪行,他们只好把目标转向另外一个人,那就是梁宗升。”
“可梁宗升已经死了,俗话说人死为大,那么这仇恨是不是就不了了之了?不是,梁宗升虽然死了,他老婆孩子还在,这些人的恶毒,无法想象,报仇已经成了一个幌子,他们想要做的,只是满足他们内心中邪恶扭曲的欲望,他们不能看到仇人的妻女过得安逸,要惨,越惨越好,如果不惨,那么他们不介意出手做上一些事情。”
“梁宗旭明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再怎么想办法保护,也总会有疏忽的时候,梁宗旭跟卸任的宫主和兄弟媳妇商量了许久,定下了一条苦肉计,后来的贪污驱逐,就是此计的一部分,为了不让别人怀疑,计策的内情只有参与其中的寥寥几人知晓,而作为计策发起者的梁宗旭,在那段时间里,不知承受了多少谩骂和委屈。”
“母亲经常告诉我说,我们在外面流离的生活虽然苦,但再苦都苦不过我大伯梁宗旭,肉体上的痛苦好承受,精神上的痛苦则是无尽的折磨,梁宗旭跟马忠福同辈,马忠福也拿梁宗旭当做亲兄弟一般对待,他知道梁宗旭做出这种事情后,愤而带人冲进去给了梁宗旭三鞭,马忠福为兄弟做出这样的无情举动感到愤怒和失望,那被抽了三鞭的梁宗旭呢?”
“梁宗升死了,是他梁宗旭的责任么?不是,他为他兄弟做了这么多,却不能说,非但如此,还要被别人当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驱逐亲兄弟的遗孀和**,还有比这更狠心的事情么?”
“我诈死之后,被送入了函伯侯杨正的府中,成了函伯侯的小女儿,年龄这种东西,错上几岁,大了看不出来,小时候却很明显,所以函伯侯把我藏在府里,不敢轻易见人,我当时年幼,不懂事,又跟着母亲在外面流浪了几年,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还十分胆怯,多亏了函伯侯的大女儿,我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杨淑的宽容,她从来不计较我无缘无故的脾气,总是耐心的给我收拾残局,给我讲道理,才使得童年经历不好的我,没有变的更加偏激。”
“我长到十来岁后,梁宗旭跟函伯侯商议我的未来,函伯侯认为,如果我要在世人面前亮相的话,我的身份需要再次稀释,他们两个找到了芮伯侯芮潇寅,芮伯侯跟阳樊候情况差不多,都是主动加入长乐宫,梁宗升更是在芮伯侯加入长乐宫后被本土势力围攻的情况下给芮伯侯解过围,听到梁宗旭讲明白前因后果后,芮伯侯立刻同意了梁宗旭的请求。”
“把我过继给芮伯侯,说到底只是一个幌子,要想不露马脚,芮伯侯必须得隐晦身份,尽量减少别人的关注,芮潇寅没多想,安排了一个理由,把芮伯侯的位置让给了姬亭,人走茶凉,芮潇寅退下来后,果然清净了很多,梁宗旭紧接着以芮潇寅无后的理由,将我从杨府送到了芮府。”
“被送到芮府的,其实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姐姐杨淑,她心甘情愿舍弃自己的身份,成为我的影子,她不是没身份的人啊,她是函伯侯杨正的独女啊,可即便如此,她仍选择了这条路,函伯侯也默许了此事,杨淑到芮府之后,整日里只在府中写字读书,侍弄花草,时间一久,众人也就淡忘了这件事,函伯侯则趁机把我以杨家后人杨青的身份安插进了长乐宫的行动队中,函伯侯亲自作保安排的人,别人哪会有什么疑问,自然是欣然接纳,还对我非常照顾。”
“微伯候与我年岁相仿,后来的事情你应该也有所知晓,我在梁宗旭和函伯侯的帮助下,称得上是平步青云,直到最后坐到长乐宫宫主的位置上,当上宫主以后,为了行动方便,我姐姐杨淑又和我调换了身份,因为我姐姐几乎从不外出,根本没人见过她的样子,而我自成了宫主之后,就以白纱遮面,深居简出,再加上长乐宫‘画师’西雨若的帮忙,才得以在这数年之中,都没有被人看破。”
讲到这,芮云静红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平静的对姜成甫说道,“微伯候,本宫能走到现在,正是因为这么多人的无言牺牲,本宫如今对你和盘托出,就是想让微伯候明白,本宫绝不会允许长乐宫的基业毁在自己手中,否则的话,本宫有何面目去见我大伯,我姐姐,我的两位养父,我的母亲,还有,我的。。父亲。”
姜成甫一声长叹,道,“居高位者皆不易,我还以为自己的经历已经充满坎坷,没想到跟宫主比起来,简直是一片坦途,也该如此,宫主若不是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如何能有今日的手段,如果宫主只知凭人多蛮干的话,就算侥幸胜了我,也休想姜某服你。”
姜成甫猛的向前一步,长乐翎卫登时长刀出鞘,芮云静红伸手向后示意住手,姜成甫盯着芮云静红的眼睛,“你,可敢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