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懊丧一直持续到酒席上来,他才强压下心底的酸楚:“之前不了解徐兄的情况,这酒菜不知可有不妥当的地方?”
徐凌庚笑:“你这屋里暖和,若不介意,我脱了外袍吧,你放心,我虽然是道士,可从来没有忌口一说的。”
林公子:这桌酒席,价值五十两,要是去了酒,还能省几个,唉,罢了罢了!
酒过三旬,林承遇的心痛的情绪稍微得到缓解,微醺地问:“徐兄可有下榻的地方?不如就留在我们家过年?这城里也很是有不少热闹。”
徐凌庚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一双眸子如湖水般幽润:“我已经答应了师伯,明日在上清宫留一日,便要赶回家去了。”
林承遇这次是真压抑了:“徐兄不在京中过年?”
徐凌庚:“还是不了。”
“可那样的话,能赶在年前到家吗?”
徐凌庚不甚在意地道:“换马不换人,顶多人辛苦些罢了,几日功夫而已。”
林承遇:“佩服。”
他是真有些个佩服了。
徐凌庚笑:“这有什么值得佩服的,也是我愿意,有些事不管辛苦与否,只要自己愿意,那便没有什么苦不苦的,你说对吗?”
他说完,目光落在林承遇的手臂上。
刚才林承遇为了倒酒,也是把衣袖都挽起来了,此刻看他手倒是秀气,就是胳膊上都是肌肉,看着便有劲。
林承遇听完他这意有所指的话,想了想,也笑了,点头道:“受教了。”说着又举杯敬了徐凌庚一杯。
林承遇起初还记着自己不要喝多,但徐凌庚实在是个劝酒的高手,推杯换盏的几壶酒下去,不知怎么就说起了亲事来。
林承遇问:“徐兄会还俗么?家里应该着急让你定亲成亲了吧?”
徐凌庚斜歪着靠在椅子扶手上,一只脚踩着椅子,这么粗鲁的动作,神态里却丝毫看不出猥琐,只叫人觉得风流潇洒:“家里可管不住我。怎么承遇你要成亲了么?若真的可别忘了给我送帖子,我也要沾沾你的喜气。”
林承遇笑:“换了其他人我可能不服,不过在徐兄面前我是服气的。若是能像徐兄这样潇洒自在,便好了!”
徐凌庚的目光落在一旁的书架上,嘴角笑意不便,指着其中的一本书道:“你也看这个?难得。”
林承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一本经注,是他当日决定修水渠后收集看过的书,便道:“是看过不假,但其中有许多不懂的地方。”
徐凌庚放下脚,竟亲自起身拿了过来,不仅如此,还拖了椅子坐他身边:“你有什么不懂的,师兄给你讲。”
常随默默捂眼,这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