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徒弟一点点的松开马车,他慢慢坐回去,拿了帕子捂住眼睛。
明祯道长安慰他:“早跟你说了,不要收女徒弟,不要收女徒弟么,你看看,我收一堆男弟子,都是人家为他们争风吃醋的落泪,可从未看见过他们哭鼻子。”
乐云黎道:“你闭嘴,再说一句,我不去上清宫了。”
明祯道长只好悻悻地闭上嘴巴。
上官雁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师傅的马车拐弯看不见了,她也没回去,而是沿着马路往前走。
这时候的她,并不想回家,家庭能给她温暖,但也能给她压力,让她感觉到在其中,身为其中之一的、作为不可缺的那一部分的责任。
这样的责任,家庭中的每个人都有,表现的方式也会不同,上官雁这时候就露出一丝狼性来,她只想躲起来自己舔伤口,就像小时候跟着师傅偶尔也会想家,那时候她就往家的方向走,直到把自己走累了,再慢慢的折回去,用身体的疲惫来治愈自己的孤独。
等走到一直饿肚子了,她才停下,买了一堆吃的东西,又慢慢往回走。
走到家,家里静悄悄的。
“他们人呢?”
赵氏出来道:“小钱是坐着道长的马车来的,你爹跟你弟弟驾车把他送回去了,正好顺便回乡把家里也收拾收拾,虽然不在家住了,还有左邻右舍的,也要拜访拜访。”
上官雁听见她喊钱知南“小钱”,不由的笑起来,露出牙齿,这会儿比素素看着还像妹妹了。
赵氏假装没看见她红肿的眼眶,低头转身进了灶房:“你要吃东西,怎么又在外头买,咱家里什么没有?”
上官雁唔唔的应了几声,想了想靠在门框上对她说:“娘,我明天想去上清宫,你给我点银子吧。”
赵氏连忙应了:“这是应该,今天你师傅来的匆忙,咱们也没好好招待,索性离过年还有几天呢,你去了问问他,要是能来一天,不拘是哪一日,我们也好提前预备下酒席。”
赵氏以为上官雁是去上清宫添香油钱呢,给银子没小气。
上官雁吃了午饭,便往首饰铺子去了。
二十两银子给出去,这戒指拿在手里却不敢再戴了,只是不戴手上,往哪里放都不放心——这万一要是丢了,那可是二十两,不是二十个钱的事儿!
想了想,跟掌柜要了一根红绳子,串起来挂了脖子上。
出了首饰铺子,肉疼过去,又是一条好汉!
少了一桩心事,她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才走出不远去,突然身边停下一辆马车,她回头,赵宗初从车窗里头露出脸容来冲她笑。
上官雁:“小舅爷?”
赵宗初抿唇做不高兴状:“怎么喊人呢?重喊。”
上官雁笑出声:“赵大哥。”
赵宗初虽然想叫她喊自己名字,但这声赵大哥也的确不错了,顿时很响亮的应了个:“哎!”
只能说人长得好看,所以傻起来也不显得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