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相对于给父母报仇,我更想遇到一个像师傅那样的人,能指点我人生行旅,能点拨我迷津,这是我长久以来最大的心愿了吧。”
“后来我就长大了,虽然还有那样的希望,但总归还是要‘知足常乐’,想想自己拥有的,平静安稳与世无争,觉得自己虽然做不好,但会努力去做。”
“可能是老天爷看不下去,帮我一把,叫我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但没想到,兜兜转转,我又想了起来。呵呵,真是时也命也。”
他的手轻轻的落在她的腰上,是趁着她双手都没有空撵他,轻轻地说:“这一辈子能遇到你,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那天,我躺在床上,几乎要死去,你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仙女——”
他一下子定住,就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双眼瞪的乌溜溜圆:“你,你肚子动了?!”
上官雁歪过头来瞧着他,胸中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活。
她当然晓得他的手不老实,分明是趁人之危。
不过孩子在肚子里睡得日夜颠倒,这时候正是活泼的,刚才动了一阵消停了,听见他嘀嘀咕咕说那么多,还不又精神了?果不其然就踹了他一下。
林承遇激动的半死,几乎要跪下,双手抚在她的肚皮上,脸上露出一个傻笑:“他动了啊!好有劲。”
这一夜他都没睡,精神极好。
上官雁陪他一段,熬不住自己去睡了,他就坐在她床边,就着炉火去看她。
心里有无数的话,都想对孩子说。
想对孩子撒撒娇,同他讲讲他娘有点冷酷无情,还有点无理取闹。
人都说父母是孩子的倚靠,可在他这里,却像是翻转过来了,是因为有了孩子,他的心田的枯木才发了芽,才有长成参天大树的可能。
早晨上官雁醒来,见他已经坐在桌前,看他精神倒好,问他:“一夜没睡吗?”
他点点头,露出一个傻笑来。
上官雁道:“那你若是白天有空档了,就睡一点。”
等王成上来,她破例叮嘱了几句。
王成以为是林承遇醉酒难受所以一夜没睡好呢,等他上了马车,就把马车里头的灯笼吹灭了:“大人,您躺一会儿,到了地方我再喊您。”
林承遇没有拒绝,躺下看着车顶,心里琢磨给孩子娶什么名字。
姓关?当然不必。
姓林的话,也只是勉强。
他倒是愿意孩子跟着上官雁姓,可又怕外头的人众口铄金,到时候叫孩子不自在……
纠结着,不知怎么竟然也真的睡了过去。
到了年根底下,各级衙门都封了官印,其实也不算忙了,他留了人在府里应酬那些往来送礼的,自己则陪着上官雁仍旧住在半山上。
两个人一同守岁,看着外头漫天的烟火,听着响了一夜的炮竹声,是难得属于他们俩的好时光。
倒不是林承遇故意不回林家老宅,而是他正月初一要进宫,所以想回家,就得等从宫里出来了。
上官雁没问,他还是一样一样的把安排说了:“王成负责京中的来往送礼回礼,石砚就负责老宅那边,这两年族里来往密切,简薄了也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