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安心中大喜,想不到失了衙内反而靠上了太尉这座大山。
赶忙向前禀道:“大人在上,容小人细禀。听闻府内有口宝刀,使人去林冲家门口售卖,林冲爱刀,定然重金买下,大人可唤林冲前来比看。到时却找人引他去府内军机重地,推说他要刺杀太尉,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勘验明白就可处决。”
高俅点头,面色阴沉,“既如此,我便把刀给你,再派数十军士归你调遣,我要他林冲给我儿偿命!”
富安赶紧道:“好叫大人得知,那林冲武艺高强,数十军士恐怕不够用。”
高俅呵呵冷笑,“正是要他逃,这里是东京,十八万禁军卫护,他能逃得到哪去?到时候当场击杀,正合我意。”
这两日林冲白日舞枪夜里弄棍,除了上差轻易不出门,日子倒也太平。
正想着那事已过,是不是去和鲁智深聚上一聚,就听得门外有人高喊:“卖刀,卖刀,好口宝刀!”
林冲心里咯噔一下,开门看时,只见一条大汉,头戴一顶抓角儿头巾,身穿一领旧战袍,手里拿着一口宝刀,插着个草标儿,立在不远处的巷子口。
那汉子瞥了他一眼,继续叫道:“可惜偌大个东京,竟然没一个有见识的。”
眼见林冲不出门,只在远处观望,那汉子飕的把那口刀拔将出来,明晃晃的夺人眼目。
有人上前,接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道:“果然好刀,你要卖几钱?”
“索价三千贯,实价二千贯。”
“价是值二千贯,只没个识主。你若一千贯卖,我便买你的。”
“我急要些钱使;你若端的要时,饶你五百贯,实要一千五百贯。”
“只是一千贯,我便买了。”
那汉子叹口气,“金子做生铁卖了!罢,罢!一文也不要少了我的。”
那人道:“等我回家中取钱给你。”
说罢调头走了。
那汉子兀自嘟囔:“祖上留下宝刀,因为家中消乏,没奈何,将出来卖了,一千贯也忒少,若有人给加上一百,当时交割了就好。”
说着不时用眼去瞥林冲。
林冲寒着脸,咣当关上院门,一卖一托,竟然班门弄斧,老子这事见得多了。
他心下低沉,高太尉终究放不过自己,想来那事当有纰漏,好在不是官差上门,应该并无依凭。
想了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恐怕只得离开东京。
当初那教头王进不就是恶了太尉连夜奔逃,自己杀了高俅之子,可比他恶的多了。
至于去哪,等离开东京地界再说不迟。
林冲幽幽叹了口气,世道艰难,终究难得太平,除非翻了这天,否则哪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