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内坐好后,在赞礼官的高唱声中,殿外响起“噼里啪啦”地炮竹声。
“陛下,今瓦剌部使者入宫,正在鳌台听候旨意。”负责四夷馆的礼部官员出列说道。
朱祁镇撇了一眼宣旨太监,太监迅速反应过来:“宣瓦剌使臣觐见!”
在承天门处等待多时的瓦剌使臣行自中道上前,先鞠躬,再又是跪拜、叩首,用并不熟练的汉语山呼:“见过天朝大皇帝陛下!”
瓦剌人做的动作相当……僵硬,就像是有人拿枪指着脑门让他们做的一样。
朱祁镇将眼微眯,并未直接让他们平身。
许久,众臣也没听见皇帝让他们平身,顿时感觉奇怪,若非不能直视皇帝,大家都准备抬头了。
而瓦剌使者也是惶恐不安,谁知道皇帝会不会杀了自己,他们之前就已经杀了乌勒。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笑话,咱瓦剌可是对大明称臣的,充其量算是叛臣造反,自己这些人算是信使而已,算哪门子邦交使者。
皇帝还拿捏着也先太师的弟弟,想杀自己这些人宛如捏死蚂蚁一样轻松。
这种情况自然让瓦剌使者惶恐不安。
大明群臣都是知道,皇帝是给瓦剌人一个下马威。
皇帝这时候才说话道:“平身。”
瓦剌人才紧张的起身并谢道:“谢大皇帝陛下!”
未等他们站好,朱祁镇突然开口道:“尔等瓦剌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贪财嗜杀,无端寇边,杀我边民,朕不得已以二十万大军平尔等,尔等今日之所来,是为战还是为臣服?”他以纯正的南京官话问瓦剌使者,加上太和殿内声音是有回音效果,声音传播洪亮,加上这安静的环境更是震荡人魂。
格尔克瞬间带头单膝下跪,右手扶胸,以很蹩脚的南京话回答道:“启禀大皇帝,外臣来使是为……为向大皇帝表达我部为和平的想的。”
他说的滴水不漏,既不说开战,也不说臣服,只是想表达瓦剌人民需要和平,不能继续打仗。
“和平?”朱祁镇细细品味后笑道:“是以何为和平?称臣?然后继续讨要封赏?”
此话一出全场官员震动。
看样子皇帝不接受这样的议和。
这时候一个兵部的官员出列道:“陛下,臣有言!”
“准。”
兵部的官员转身对着瓦剌使者道:“尔等瓦剌自我皇登极以来,常寇边侵袭我朝,杀我百姓,掠我边疆,更是以假使骗取我朝赏赐,吾皇迫以御驾亲征,败尔等于土木堡,莫非尔等以为战败了只需要点个头就可以解决的吗!”
他的声音洪亮响彻太和殿,也让格尔克心头愤恨,这个明人官员看样子不是好说话的。
“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格尔克强忍住心里的怒火说道。
听见来人穿着从四品的衣服,却声音洪亮道:“在下兵部侍郎辛平!”
众臣听闻其名后,顿时哗然一片,因为大家都是知道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简直就是喷子。
逮着谁就喷的。
兵部侍郎扶须道:“自古以来我朝就知战败者,不外呼称臣纳贡割地赔款,尔等既然战败求和称臣纳贡之后是否应该割地赔款呢?”
割地赔款!
这官员想的是不是太不可思议了?
礼部的官员有些奇怪,因为大明朝还真没有出现过要他国割地赔款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