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荣笑道:“羊肠巷子进了强盗淫贼,拆了半条街,把花姐给抢走了。我......就躲到春柔馆去了。”
胡氏一拍桌子,“什么?你个臭小子,敢去那种烟花柳巷里去?胆大包天啊你!老娘打不死你?”
金荣忙道:“是春柔馆老板娘让过去写评书的,我哪个红牌姑娘都没见着。”
连飞解释道:“为了躲避淫贼强盗,爷可是一直穿女装示人的。”
空气立刻凝固,饭桌上空盘旋着奇怪的乌云,简直能滴出水来了。
胡氏道:“上妓院连嫖都没嫖到,你可真是出息。是为了省钱吗?也许咱们家有.....”嘴巴动了动,似乎把宝藏二字咽了回去。众人瞧得分明,然后空气里又一静。
金荣道:“娘,我饿死了,咱们可以开吃了吗?”
胡氏瞪着他半晌,终于道:“好了,吃饭吃饭,菜都凉了。”
入夜,金荣刚想上床,有人哔剥哔剥敲门,原来是唐夜香。他并不进门,只冲金荣招招手,转身就走。
金荣无奈,叹口气跟上。
子时刚过,月上天心,万籁无声。河畔半桥仍在,荷花叶枝俱残,一个人影静静地坐在河边的观花棚子里,破破烂烂的轻纱偶尔被冷风卷起一角。
那人起身站起,看着金荣在唐夜香引领之下走来。仔细一看,那有全身漆黑,鹤发鸡皮,目光如炬,比星光更旺。
夜香哥躬身退至二十步远处守候,黑衣人招呼金荣坐下。
金荣一动不动,双手叉在胸前。
那黑衣人笑道:“来年枝再发,约以共君观,有话对君说,这次你母亲受惊了,她很抱歉。罗教如今降了,大家合好吧,有什么不开心,请君谅解。”
金荣冷冷地道:“谅解什么?说明白点,我在听。”
黑衣人被噎得不轻,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另外你家的宝藏不要去想了,交出来保全家无恙还是合算的。”
金荣嗤地一笑,“什么宝藏?没听说过。”
黑衣人怒道:“你这小身板儿,背着金子在路上走,嫌死得不够快吗?不如交出来,换个官身更合算。”还装傻?
金荣道:“且不说我家根本没有什么宝藏,说换个官身,难道像你这样,尽干些见不得光的事。杀手密探,动不动就灭人全家、绑人至亲,我耻于与之为伍。”
黑衣人尴尬地道,“血手和盖魁自行其事,已然伏诛。罗颜已降,裘副教主已经被贾府祭了天,这个代价不可谓不重。君子当行宽仁忠恕之道,人家歉意已然送上.......”
金荣笑道:“我杀了你全家,然后告诉官府我洗心革面了,你也当行忠恕仁义之道,将头伸出来让我杀,然后我再道歉,交出我的猫顶罪,如何?”
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黑衣人大怒。
金荣冷笑,“毫无诚意道歉一声,就要我交出家产换全家性命,还一副施舍的面孔......然后你告诉我大赵政治清明全靠你们天网?如果真的大赵清明,第一个就当灭了你们这些蛀虫乐色黑社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