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振笑道:“我们一军之力全歼五千清军,捕杀皇子达及不,你说我造哪门子反?”
王夔立刻忘军纪的事,四个侍卫被打也不理会,道:“人头呢?印信呢?”
小军头们本来还挺惭愧,听王子这话,脸上都有鄙夷之色。
金振:“人头或者印信和你有关系吗?”
王夔大怒,暴跳如雷地道:“我是总指挥,你们在我的指挥下打赢,居然说和我没关系?还说不是造反!”
金振:“是贾氏家将李落雨为我们预设了三个拦截点,九处战场,才得建功!你的那个鸡肋般的小镇除了困死自己手脚,能有啥用场?一字长蛇阵……简直是个笑话。”
兵头们点头:跳出这个僵化的框框,摆脱单一的用兵之桎梏,战场立刻盘活!傻狍子般长蛇阵那一套,在第一次打输时就该抛弃了。死守着断蛇一遍又一遍地输,一点一点被吃掉!
幸好有金振!幸好有贾氏高人指点。
如果清兵换个目标,首攻王夔本阵的话……搞得不好这个达及不就升为天下名将了!天意!
王夔哪里听得进去军头们的战后分析,只是逼问人头印信。于是在场者对王夔彻底死心。
金振晃着二郎腿,流氓模样又拿了出来,“就不给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王夔怒:“信不信我立刻灭了你?”
一个和王夔要好的八线豪强少年起身在王夔耳朵边说了两句。
王夔忍气吞声地道:“我和你哥金荣可是好朋友,他打赢了红衣教的人,得亏我送盔甲呢。”
金振鄙夷道:“你早拿出这个态度不就没事儿了?可惜你只给我哥面子,不给我面子,那么印信什么的去跟我哥要吧!”
王夔:“贾府高手帮你打的这一仗,贾环还得喊我一声表哥!”众人一齐摇头。这个千里驹是彻底脸不要了。
金振惊奇地道:“那你找你表弟去吧。他认得你,我可不认得。”
王夔被挤兑得脸通红,拂袖而去。
第二天,金振率领愿意跟他走的几万人投贾环而去,丢下王夔留在他精心挑选的蛇尾“战略支点”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王夔面子里子全失,不得不带领剩下的队伍回盘锦。半路上碰到来找他建立“根据地”的于释怀,双方会师大喜然后尴尬。
清军又上来一拨,摆开决战架势。于释怀的五千人还不如王夔,根本毫无战场经验,被清军重骑一冲,本部伤亡之惨重,几乎全军覆没。甚至于连于释怀都失踪了,也不知是死了还是被活捉了去,王夔本人也中了一箭。
盘锦小城哪能容纳几万残兵,而且又是无组织无纪律的江湖人?盘锦竟不许王夔入城。
王夔好说歹说让城内接收了重伤员,自己带着残兵奔锦州,休整后往山海关退却。
到了山海关,连北静王人都没见到,就因“急需养伤”,被近卫护送回京城。
王府冷冷清清,门子有气无力,冷眼看着王夔一瘸一拐地进门。
空荡荡的院落,仆从丫鬟一个不见,王夔正要大发雷霆,一部推车突然从门外慢慢驰入。
王子腾红光满面,坐在推车里,转过头微微一笑看了王夔一眼,韦承嘉面无表情地推着车,视而不见地继续向前走去。
王夔大吃一惊,软瘫在地。几个从未见过的男仆蜂拥而上,直接挑断王夔脚筯,手筯,敲掉牙齿,割掉舌头,划破面皮。
王夔痛不欲生,一边苦忍受剐,一边隐约听到王子腾对韦承嘉道:“这个废物从清国才赚了一百万贯……贾环替他家赚了多少啊?”
韦承嘉道:“听说没赚……贾府还在往里面倒贴钱呢。”
王子腾叹息道:“眼皮子是够浅的。若是这个逆子替老子也倒贴出去一百万贯,说不定我也就饶他一次了。还是贾政会调理儿子啊。”
这是王夔听到的父亲最后一句话,然后就被拖上一部平板车,出王府后门,被扔到了天桥下的尘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