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安城新出了一个盐肆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也同时传到了裴寂的府中。
裴全刚听说这个消息,便连滚带爬的冲进了裴寂的书房,裴寂听罢气的当场把桌案给掀了个底朝天。
刘修平也是被裴寂这番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劝说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如今皇上已经将盐价压成这般模样,恐怕裴相手中囤积的粗盐必须尽快出手,否则……”
刘修平还没说完,裴寂猛地一把抓住了刘修平的衣领:“出手?放屁!”
“老夫每斗六千文购回的盐,难道现在要以两千文的价格悉数卖出去?”
“那老夫岂不是要把家底都赔出去?”
裴寂双眼血红的死死盯着刘修平,气的是眉毛仿佛都要竖起来,头上的头发似乎都有一副要炸开的模样。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可是这盐再不出,恐怕会烂在……”刘修平话说到一半,连忙又咽了下去。
现在裴寂正在气头上,这么说无疑是找死。
“烂!老夫宁可这盐烂在手里,也绝不会用低于原价三倍的价格出手!”裴寂愤恨的一推,刘修平瘦弱的身影顿时倒退了数十步,“咚”的一声撞在了书架上。
刘修平只敢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进言等于找死。
刘修平深知说话的艺术,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情绪爆发的时候还能听得进话的。
尤其是裴寂这样的世家人士。
刘修平暗自低着头,站在书架边上心中组织着语言,构思待会怎么委婉的劝说。
裴寂则是气的两眼血红,不断的喘着粗气,浑身上下都在疯狂的颤抖,仿佛癫痫发作了一般。
整个房间混乱不堪,地面上的碎瓷片等东西纷纷散落一地。
裴全也是胆战心惊的站在门口,不敢往前半步。
万一裴寂一怒之下,拿个什么东西砸到了自己,那可就太冤了。
裴寂愤恨的喘息着,两眼出神的看着落在地上的账本,这是他累积购得三百石粗盐的费用账本。
看到账本上的数字,裴寂只觉得这些文字也在嘲笑自己。
此时的他,前前后后与自己的家族在长安各地各方已经囤积了三千多石粗盐,平均每斗四千五百文,也是花费了十万多两银子。
虽说不会伤到根源,但不管有多大的家底,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
白白损失十万两,谁受得了?
裴寂狠狠一脚跺在了账本之上,狠狠的用脚肆意揉碾。
一边揉碾,裴寂一边还在咬牙切齿愤恨的骂道:“当是那李泽小儿,你不过是李二手下的一条狗奴,却屡次针对老夫,你这小畜生,老夫一日不除了你,一日不得安眠!”
“咳!咳!咳!李泽小儿!老夫定让你不得好死!”
说着说着,裴寂的声音也变的越来越沙哑,紧接着便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裴全和刘修平二人对视一眼,连忙快步上前:“裴相,裴相息怒!”
二人连忙扶着险些栽倒在地是裴寂,给这只老狐狸顺气。
“裴相,先莫要动怒,不如先差人前去查一查这盐的来头,摸清楚那李二还有多少存盐,若是存盐不多,早晚盐价还是会涨回来。”刘修平见裴寂被一口气憋住,看来是没有办法对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