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
说到这,容龄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眨眼,豆大一般的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
一旁伺候的丫鬟见状惊慌失措地上前替容龄擦眼泪,但容龄并没有止住眼泪的意思,而是带着哭腔拉住慕容瑾的手问道:
“三表嫂,你有什么办法,忘掉一个人吗?”
容龄哭着询问慕容瑾的音量不小,加上丫鬟们手忙脚乱,很快便惊动了坐在石桌说着话的三个男子。
容祈望了过来,看到了自己亲妹妹在哭,“腾”地站起身来,皱着眉头就要走过来,却看到慕容瑾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于是他犹豫了一下,重新坐了下去,视线放在了凉亭里。
容龄似乎还知道旁边有三位像兄长一样的男子在,并没有放声哭,而是努力地克制着,但是抓着慕容瑾手腕的手还是没有放,泪眼蒙蒙地还在问:
“还是有什么药,可以让我忘掉他吗?”
慕容瑾接过小凌递过来的手绢,皱着眉头替容龄擦眼泪,但并没有回答容龄的这些问题,因为她知道,容龄要的不是答案,她只是需要把埋藏在心里,不能与任何人说暗恋的酸楚倾泻出来而已。
慕容瑾坐到了容龄身旁,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在这种无声的安慰下,容龄渐渐止住了哭泣。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容龄已经平静下来了,擦鼻涕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慕容瑾笑了笑,看来是发泄过后,害羞了。
慕容瑾给她倒了杯茶,递到她的跟前,轻声问:
“是不是平阳长公主准备给郡主说亲了?”
容龄性格开朗,但不任性,所以暗恋卿夜离这事儿,她藏了这么久不说,今日突然情绪失控,一定有导火索。
这导火索不是卿夜离,就是家人。
而从从她刚刚的话看来,是后者。
容龄这时也没心思诧异慕容瑾是如何猜到的,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点头回道:
“我都十七了,母亲怕我再不谈亲家,就挑不到好人家了!”
果然!
不过,平阳长公主的担忧也不是多余,容龄身份在那儿,配得上的人家也没有几个,到了年纪都成了亲,若是再拖下去,对容龄确实不利。
可按照目前容龄对卿夜离感情,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说停止就能停止的。
慕容瑾在心里叹了口气,“那郡主是怎么想的?”
容龄看着手中的黄褐色茶汤,似是出了神,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我不知道!”
确实,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面对感情的事情,不被冲昏头脑已经很好了,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停顿了一下,容龄重新抬头,冲慕容瑾扯出了一丝笑容,带着让人心疼的自嘲:
“我喜欢他,可他不喜欢我!我又有什么底气跟父亲和母亲说我谁都不嫁,就想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