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谈妥的第二日,殷三原便带着卢嫣前去大历军营替大历将士种鼠疫疫苗了。
此时两军和解,无论对双方将士还是百姓来说,可以说是打仗以来甚至这二十三年来,最好的消息了!
期待越大,就越是不安。
大历将领们是因为胤锦伤刚养好,讨不到好处。
而大萧方面,则是担心胤锦出尔反尔,表面答应和解,背后却偷偷耍诈。
所以这几日,西北大营的帅帐中,每日都在商议若是大历反水,该如何应对。
傍晚时分,众将领从帅帐走出,除了容祈。
帅帐里仅有萧衍与容祈二人,原本吵闹的帅帐一下安静起来,能听到彼此细细的呼吸声。
氛围实在是压抑,容祈有些不自在地干咳:
“咳——那什么,大帅,如果您没什么事要吩咐,那末将也告退了!”
说着便抱拳示意,转身就要往帐门走去。
然而刚迈出半步,便听到萧衍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急什么?这年也过去小半个月了,本帅还没与容将军好好喝一杯,择日不如撞日,不然今天喝两杯?”
明明是兄弟之间再平常不过的话,容祈却听出了不容置喙的压迫感来。
他侧背着萧衍的脸上露出了苦哈哈的表情,然而在回身的瞬间,却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嬉皮笑脸:
“大帅,如今内忧外患,末将不敢有半点儿懈怠,这酒咱还是回京都再喝吧!”
说完容祈再次敏捷地转身冲向门口,但是,背后严厉的语气却让他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容祈,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容祈看着近在咫尺的门帘,愁眉苦脸地像泄了起的皮球一样,耷拉着脑袋转身面对萧衍。
这几天他都避着萧衍,见萧衍也没找他麻烦,还以为他大人有大量,原谅他擅自把胤锦下战书一事告诉慕容瑾的事儿了,谁知道他哪是不计较,分明是憋大招在这等着他呢!
是祸躲不过!
容祈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挂着一张笑起来比寻常女子还要好看的脸,讨好似地对萧衍说:
“瞧您说的,我有什么好躲的,再说明日就是十五了,我还能停留在今日不成?”
然而大帅却不买账,而是挑眉,“你若是想,本帅可以成全你!”
容祈心中一惊,连忙退后一步,“哎——大帅!有话好好说嘛,君子动口不动手!”
萧衍闻言笑了出来,若有所指道:
“确实是只动了口。”
只是派了卢嫣动口跟慕容瑾报信儿而已,确实没动过手。
“咳咳——”容祈心虚地干咳了好一会儿。
见萧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终是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
“我这不是为大局着想吗?”
说完还不忘压低声音嘀咕着:
“如今不就免了一场战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