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懿没想到,天莲教竟然有此“远大志向”,一时震惊不已。
容祈见他被自己一番话说得愣在了原地,立马笑着摆了摆手:
“这也只是推测而已啦,皇上不必过于担忧,再说,不是还有‘阎王’在么?”
说着还不忘冲萧衍挑了挑眉,仿佛想要让萧衍也说几句。
然而萧衍并不吃这一套,对他的挤眉弄眼视而不见。
萧懿听了容祈这句不知哪里能起到安慰作用的话,嘴角不由瞅了瞅,心想在百姓眼里,骁勇善战的“阎王”比得上拯救他们的“救世主”么?
容祈见没人理他,便住了嘴耸了耸肩,一副“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这能怪我么?”的神情。
萧衍看出萧懿是真的担忧,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于是干脆转移了话题:
“多说无益,我们还是将重心放在如何医治天花上吧。”
萧懿点了点头,“不错!”随即又想到容祈刚刚关于“就算慕容瑾治好了病人,他们也不一定会认为感激”的说辞,犹豫着开口:
“可......若真如我们刚刚猜测那般,又该如何呢?”
慕容瑾闻言笑了笑,清冷的声音在此时犹如潺潺流水:
“皇上多虑了,您这么多年为国为民所做的一切,不是一个打着旗号到处宣扬的卑鄙之徒几句花言巧语便能取而代之的。”
她的这番话虽然听起来并没有让这个问题得到有效结局,但却有能让人心平气和的功效。
萧懿点了点头,呼出了一口浊气,然后才说出心中真正让他担忧的事情:
“我倒不是担心皇位,只是这江山,不能毁在我手里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莫名的就让在场的其他人听出了寂寥与沧桑。
萧衍和容祈与他一同长大,自然知道他从未留恋过皇权荣华,即便是在这个位置上叱咤十几年,他也依旧是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松懈。
这把龙椅,这身龙袍对他来说,不是能让他翻天覆地的工具,而是拷在他身上的镣铐,还挣脱不得。
萧衍深深地看着满脸倦容的萧懿,这几日他除了要日理万机,每日还抽空去配蒋蕙守着萧雪,充满红血丝的眼睛仿佛在抗议,他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合眼了。
他每次与慕容瑾游玩四方,看到百姓安居乐业的情形时,偶尔会想,倘若当年是他坐上那个位置,他能做得比萧懿好么?
自然是没有答案的,但是他年少时心中的大萧,就该是萧懿统治下的这般模样。
思及此,他便对萧懿说:
“你不是一个人!”
萧懿一怔,随后对上萧衍一双星眸,再看了看周遭的其他人,孤独和无助一扫而空,笑了笑。
容祈刚刚以为萧懿下一句会说出“我不干这个皇帝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此时看到他笑出来,这才呼出了一口气,赶紧转移了话题:
“燕王妃不是说已经研制出防疫的法子了么?”
这大概是慕容瑾认识容祈以来,听到过的最生硬的转移话题了,实在难得。
不过她没有趁机嘲讽几句,毕竟时机特殊,而是回道:
“不是我发明的,先人便有用结痂的痂粉用细管吹入鼻中,或用棉花蘸取痘疮浆液塞入鼻孔中等接种法子......”
她看到容祈一脸像迟到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的神情,顿了一下继续说:
“只是具体操作没有详细记载,所以这几日我只是在反复试验有效的接种疫苗的方式而已。”
音落,容祈面有菜色地给出了评价:
“听起来......不怎么美好!没有其他法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