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肆回到客栈,苏谪躺在床上思考着刚才的事情。
“小子,这可是一滩浑水,你最好别插手。”
轻巧地落在桌子上,白鸿拍动翅膀,尽情舒展着身躯。
“我知道,”苏谪闷声道,“所以我这不是在考虑么。”
之前在酒肆中,萧惑之言虽然诚恳,但却并未打动他。
因为现如今的七阴城已经变得危机四伏,他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更何况,自始至终,萧惑也未提起昨夜城中灵相修士被屠戮之事,也不知他是不清楚,还是不能提。
思索了许久,但苏谪却完全理不清头绪,反而弄得心情越来越烦躁。
他忽然起身,直接离开了客栈。
“你去哪儿?”白鸿瞬间化作古玉挂在了他身上。
“去看看那株古槐。”
那处街口依旧有兵士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而城中居民在看过新鲜之后,也都渐渐散去,只在口头继续议论此事。
“怎么,这有什么好看的?”白鸿问道。
在远处徘徊了片刻,苏谪低声道出了自己的疑惑:“你说,既然这古槐能进到这城里来,为何鬼门宗不干脆借它之力将凶魔布下的结界破开呢?”
“这……”他这么一说,白鸿也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是因为这古槐正在封印凶魔,所以剩下的力量不足以将结界破开?”他猜测道。
这个解释倒也过得去。
远处的古槐周围始终萦绕着浓郁的灵气,甚至凡人的肉眼也能瞧见有些许淡金色光华流转。
但苏谪总觉得这树有些问题。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能与这古槐有少许沟通。
他隐隐察觉到,这古槐好像很疲惫,虽然体内灵力还算充沛,却莫名有一种后继无力之感。
他刚想将自己的所知所感告诉白鸿,但话到嘴边却又停住了。
在他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老叟。
这老头儿须发皆白,脊背佝偻,面上尽显迟暮之色。他身上的麻衣有些破旧,但手中那一把拄在地上的长斧看上去却有些扎眼。
苏谪不知道他是从何而来,白鸿也未曾警示。就好像不过一晃神的工夫,此人就凭空出现了。
紧接着,苏谪注意到,这老人的目光有些异样。
他的眼睛紧盯着被兵士团团守卫住的古槐,似乎想要将每一根枝叶的模样都印在脑海里,目光中透露出的炽热令人胆战心惊。
“咳咳……”
剧烈地咳嗽几声,老人口鼻间淌出了丝丝血迹。但他浑不在意,只是简单用手一抹,目光始终未从古槐身上移开。
从他身上,苏谪察觉不到任何灵力波动,但心中却依旧慢慢警惕起来。
好古怪的人,好古怪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没由来地,苏谪觉得十分不自在,便默默远离了此处。
“喂,别装死了!”他低声呼唤白鸿。
“什么?”白鸿却执着于装傻充愣。
不着痕迹地向老人的方向瞥了一眼,苏谪问道:“那老人有些古怪,也不知是什么来历,你怎么看?”
“没什么,”白鸿打了个哈欠,“你看他衣衫破旧,手里又拿着斧头,估计是刚进城的樵夫,看那棵树十分稀奇,说不定心里想着砍了以后卖个好价钱。”
一听这话,苏谪就知道他在装傻充愣。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话虽如此,他语气却十分笃定。
白鸿嘿嘿一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小子,听我一句劝,远离是非,明哲保身,瞅准时机逃跑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