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河边挖那个盐碱土并不难,几个战士轻易的就挖了几百斤。再到村子里的石磨上把盐碱土轻易就碾成如同面粉一般,跟着就是浸泡在清水里,找来上好的木炭,鹅卵石,用一个长筒型的水缸做了过滤器,水缸的下面让村子里的锔匠给弄了梅花小孔,于是一个简单的过滤循环就成了。
李久是如何会这些的?当年在讲武堂上学的时候,到松辽平原的大草甸子去进行野战实地教学,没想到他们这个队碰上了一大片盐碱地,硬是没有淡水。好在他们领队的德国教官让他们去烧了一些木炭,然后就现场用军用水壶做了过滤器,其他的学员都是有水喝就行,可李久不是,李久仔细的询问了这样做的道理,他甚至举一反三的问教官,用这个法子是不是可以把泥水也过滤成清水?教官说他聪明,只要过滤器做的好,一般都可以过滤。李久再问,盐水能过滤成清水吗?教官努努嘴做出遗憾的手势,你恐怕要失望了,钠离子太小了,需要更紧密和特殊的过滤装置。于是,李久知道了,过滤可以把其他杂质过滤掉,但是很难过滤出清水。不过有了盐水想获得清水也不是很难,可以加热后收集蒸馏水,这个法子李久早就知道,只不过他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需求,他没去过大海。
“当你们尝尝下面滴出来的盐水发苦的时候,这个过滤器就要更换了,木炭晒干了还可以烧,石头掩埋了吧,那上面的东西可能会有毒。”李久看到已经滴出了半桶水,示意可以拿到灶台上去熬盐了。
一天下来,李久带着这个班居然熬出了十来斤精盐,雪白雪白的,比从外面买的还要好。供给处的干部乐得都能看到小舌头在发抖了。
“向全区推广,这一带应该不止我们这里有盐碱土,这个法子很简单嘛,就是找不到盐碱土,我们分区也可以向各个单位供应食盐!”
得,李久在住院期间又立了一功,他也被批准出院了。为了表彰李久在分区里熬盐的功绩,经分区领导批准,特地让李久带走五斤精盐回独立团。走的时候,朱静特地送他出院,对李久这个土八路,朱静是感到惊奇和不可思议。
独立团党委会议结束的第三天,李久从分区医院回来了,还带回了五斤精盐,这可是把胡大叔高兴坏了。由于前段时间腌马肉耗费了不少食盐,弄得最近团部食堂炒菜总是清汤寡水的,这五斤精盐可是救急了。
分区首长给乔一得的信里更是把李久在分区的表现大加赞赏了一番。因为李久现在已经是四连长了,所以,团长和政委一起亲自找他谈话。
“对团里的安排有没有意见?有意见就说!”团长易云龙读完了任命后问道。
“没有,服从命令!”李久立正回答,“就是……太快了,团里还有不少老同志也是适合提拔的……要给大家机会。”
“这个不是你考虑的,马上就要开始反扫荡了,我们需要能打仗能带兵的干部,没有时间给一些人练手了。等打完这次战斗后再说吧!”乔一得对李久这个态度很满意,到现在为止,乔一得也没弄明白钱刚来时为啥说李久是混蛋。
“七站那边的情况很复杂,小贾在那里等了三天也没有见到鬼子来报复,我们分析,鬼子是在积蓄力量,很有可能在秋收之前就会来清剿,你们作为前哨阵地,承担着保卫根据地门户的任务,我很看好你啊!”缺德团长又变成了表扬团长了,“不要辜负团党委对你的希望,一定要把工作做扎实,尤其是新兵训练。”
“是!我立即返回奇栈,我会把四连带好的。”李久立正回答。
当天晚上,李久就返回了奇栈,不仅是他回去了,还带上了四连的全体战士,指导员赵二顺缠着绷带也跟上了队伍,为了照顾他,李久到村里找了一头骡子给赵二顺骑上了,他在路上把三个排长叫到一起边走边开会。
“四连的问题是战斗经验少,新兵多,在军事训练上不系统。”李久一开口就点出了四连的关键问题,“你们看,咱们在行军的途中开会,我这里气都不喘,可你看看你们,你们是干部,干部干部就是要先干一步,从明天开始,首先要对班排长进行临时强化训练,你们不硬起来,怎么叫战士们向你们看齐?”
李久的话让那些排长无地自容,没这么不给面子直接打脸的,可是看看李久的步伐,再看看李久脑袋上缠着的绷带,他们还真是说出什么腻歪话来。
“从现在你们就开始练,注意行军的步伐,一定要适中,步伐不能太大,要照顾队伍里的小个子,而且,要会计数,大约走6000步左右可以休息五分钟,然后继续,让大家在行军的路上调整呼吸,不要走路的时候浑身都使劲,那还不累死啊?该使劲的地方使劲,不该使劲的地方要放松,在长途行军的时候,部队以排位单位行进,排与排之间要保持50-100米的距离……”
四连的人哪里听到过这样的东西,全都听傻了,他们按照李久教的法子尝试行军,果然就没有原来那样累了,而且,走路数数还可以分散疲劳,数不清楚的还可以边走边学习。
看着李久的布置,骑在骡子上的赵二顺羞臊的都不敢抬头了,他终于明白为啥人家七排人没几个枪就几条,可是七排的战斗力还真不是四连可以比的。
听说李久带着四连回来了,并且成为四连的连长,小贾他们几个可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是大多数,发愁的是哈喇子。
半夜里,四连终于赶到了奇栈,好在团部通信员早就过来送了信,小贾和小红旗已经为四连其他排安排了住处,他们都站在奇栈路口等着老大的回来。
“班长,我有意见!”李久刚进屋坐下来,哈喇子就过来抱屈了。
“说!”李久没多说一个字,端起小红旗给准备好的凉白开大口的喝了起来。
“七排并进了四连,那我的七连啥时候能恢复?为什么不是四连并入七排,那样我们就可以叫七连了。”哈喇子振振有词的咧咧着。
“七排还是七排,在四连的建制里还叫七排,一旦时机成熟,我会向团里申请恢复七连建制,关键是你们要好好干!要把四连带出来!”李久的话掷地有声。